專題07文學(xué)類文本-小說（解析版）

題型考查內(nèi)容選材

選擇題文學(xué)常識、作者背景、作品主旨經(jīng)典小說節(jié)選

填空題關(guān)鍵情節(jié)、人物關(guān)系、重要語句名著片段

簡答題主題思想、人物性格分析、寫作技巧現(xiàn)代小說摘錄

論述題作品影響、文學(xué)價值、社會意義中外名著對比

2024年真題分解

（2024·浙江）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題。

甲

鎮(zhèn)上的人們也仍然叫她祥林嫂，但音調(diào)和先前很不同；也還和她講話，但笑容卻冷冷的了。她全不理

會那些事，只是直．著．眼．睛．，和大家講她自己日夜不忘的故事：

“我真傻，真的，”她說，“我單知道雪天是野獸在深山里沒有食吃，會到村里來；我不知道春天也

會有?！彼冢牵氏卵蹨I來，聲音也嗚咽了。

這故事倒頗有效，男人聽到這里，往往斂起笑容，沒趣的走了開去；女人們卻不獨寬恕了她似的，臉

上立刻改換了鄙薄的神氣，還要陪出許多眼淚來。有些老女人沒有在街頭聽到她的話，便特意尋來，要聽

她這一段悲慘的故事。直到她說到嗚咽，她們也就一齊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淚，嘆息一番，滿足的去了，

一面還紛紛的評論著。

她就只是反復(fù)的向人說她悲慘的故事，常常引住了三五個人來聽她。但不久，大家也都聽得純熟了，

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們，眼里也再不見有一點淚的痕跡。后來全鎮(zhèn)的人們幾乎都能背誦她的話，一

聽到就煩厭得頭痛。

“我真傻，真的，”她開首說。

“是的，你是單知道雪天野獸在深山里沒有食吃，才會到村里來的?！彼麄兞⒓创驍嗨脑?，走開去

了。

她張著口怔怔的站著，直．著．眼．睛．看他們，接著也就走了，似乎自己也覺得沒趣。但她還妄想，希圖從

別的事，如小籃，豆，別人的孩子上，引出她的阿毛的故事來。倘一看見兩三歲的小孩子，她就說：

“唉唉，我們的阿毛如果還在，也就有這么大了?！?/p>

孩子看見她的眼光就吃驚，牽著母親的衣襟催她走。于是又只剩下她一個，終于沒趣的也走了。后來

大家又都知道了她的脾氣，只要有孩子在眼前，便似笑非笑的先問她，道：

“祥林嫂，你們的阿毛如果還在，不是也就有這么大了么？”

(選自魯迅《祝?！?

乙

但對面走來了靜修庵里的小尼姑。阿Q便在平時，看見伊也一定要唾罵，而況在屈辱之后呢？他于是

發(fā)生了回憶，又發(fā)生了敵愾了。

“我不知道我今天為什么這樣晦氣，原來就因為見了你！”他想。

他迎上去，大聲的吐一口唾沫：

“咳，呸！”

……

“禿兒！快回去，和尚等著你……”

“你怎么動手動腳……”尼姑滿臉通紅的說，一面趕快走。

酒店里的人大笑了。阿Q看見自己的勛業(yè)得了賞識，便愈加興高采烈起來：

“和尚動得，我動不得？”他扭住伊的面頰。

酒店里的人大笑了。阿Q更得意，而且為了滿足那些賞鑒家起見，再用力的一擰，才放手。

……

“這斷子絕孫的阿Q！”遠遠地聽得小尼姑的帶哭的聲音。

“哈哈哈！”阿Q十分得意的笑。

“哈哈哈！”酒店里的人也九分得意的笑。

(選自魯迅《阿Q正傳》)

1．甲文中，“直．著．眼．睛．”共出現(xiàn)了兩次，試分析它的作用。

2．這兩段選文共同刻畫了一種群體——看客的形象，但作者在塑造時，采用的方法有同有異，請試著進行

分析。

（2024·湖南）閱讀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題。

中國地圖

侯發(fā)山

①爺爺曾是地圖繪制工程師，繪了一輩子地圖，對地圖有著特殊的感情。退休后，每天對著地圖默默

地看，有時還自言自語，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么。家里有人的時候，總要給人家講述地圖上地名背后的故

事。

②其實，這些在別人聽來都是故事，發(fā)生在爺爺身上就是事故。那時候，技術(shù)條件差，別說是衛(wèi)星，

航空測量都還是空白，需要帶上平板儀、經(jīng)緯儀，實地走訪，測量，標(biāo)記。在河南嵩山測量的時候，被三

只餓狼盯上了。爺爺當(dāng)時還是小青年，給嚇得哆哆嗦嗦，準(zhǔn)備給狼當(dāng)干糧的時候，附近幾個欲柴的山民及

時趕來，憑借手里的鐮刀和棍子嚇退野狼。在陜西榆林，正在工作的時候、天氣突變，一時間飛沙走石，

爺爺趕緊把衣服脫下來，打算蓋到平板儀上，結(jié)果晚了一步，望遠鏡的一個鏡片被石頭打爛了。幾乎同一

瞬間，爺爺下意識地?fù)涞絻x器上保護儀器，結(jié)果額頭也被飛濺的鏡片給劃傷了。他到當(dāng)?shù)蒯t(yī)院治療的時候，

認(rèn)識了那里的一名護士，后來結(jié)為伉儷。奶奶曾感激地對爺爺說，若不是嫁給他，把她帶進城里，她早被

風(fēng)沙給“吃”了——她的家鄉(xiāng)在毛烏素沙漠的邊緣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二百多天都是風(fēng)沙……

③爺爺九十多了，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特別是奶奶去世后，免不了嘮叨他的“想當(dāng)年”。

④后來，孫子小兵考上了武漢大學(xué)，學(xué)的就是地圖制圖學(xué)與地理信息工程專業(yè)，畢業(yè)后，干的正是地

圖測繪。比起爺爺，小兵這一代的測量技術(shù)有了飛速的提升，除了航空測量，還利用人造衛(wèi)星拍攝地貌，

足不出戶，坐在計算機前就可以測繪地圖。

⑤這天，小兵拿回來一張最新的《中國地圖》。爺爺兩眼放光，戴著老花鏡，趴在地圖上瞅起來，邊

看邊念叨：“黑龍江，黃河，長江……小兵，伶仃洋上咋有一座橋？新建的？”

⑥“爺爺，這就是港珠澳大橋，連接珠海、香港和澳門的?！?/p>

⑦“這個橋建得好，建得好！”爺爺感慨不已，然后繼續(xù)一點一點地瞅，“小兵，丹江口水庫咋新增一條

支流？我看看，河南，河北，北京，天津，不對吧，若是支流，到天津這里應(yīng)該入海啊。是不是搞錯了？”

⑧小兵撲哧笑了，說：“爺爺，這是南水北調(diào)中線工程。”

⑨“南水北調(diào)？就是當(dāng)年毛主席提出的那個計劃？”爺爺撲閃著昏花的眼睛，似乎有點明白了?！皩?！”

小兵忙不迭地點頭。

⑩爺爺滿意地點點頭，接下來又趴在地圖上瞄起來。忽然，他叫道：“小兵，榆林，毛烏素沙漠咋沒

有了？是不是忘記標(biāo)了？”

?“是啊，毛烏素沙漠呢？”小兵認(rèn)真地瞅了瞅地圖，皺著眉頭說，“爺爺，要不，咱到榆林看一看？”

?“好！古人繪制地圖就是實地測繪，后人常常把地圖命名為‘禹跡圖’，顧名思義，大禹的足跡。

繪制地圖就得眼見為實，哪像你們，唉！”爺爺說罷，又說，“只是我的腿不當(dāng)家，怕是走不動?！?/p>

?“爺爺，我開車帶您去?！薄爸??！睜敔斔斓卮饝?yīng)了。爺爺退休后，家人多次說要帶他去旅游，他都

拒絕了，說：“全中國我都跑遍了，山山水水都在我的心里?！?/p>

?小兵開車帶著爺爺，到了榆林，到了毛烏素，望著茫茫無際的林海，爺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兵忍不住說道：“爺爺，是真的，這是綠洲，不是沙漠！”

?爺爺回過神來，說：“小兵，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故意騙爺爺來的？”

?小兵憋住笑，說：“爺爺，我是知道，但還真沒來過……現(xiàn)在都是通過遙感技術(shù)來測量和繪制的?！?/p>

?爺爺說：“今天的技術(shù)就這么神奇？”小兵點點頭，自豪地說：“當(dāng)然啦，通過人工智能進行地圖數(shù)據(jù)

收集和分析，目前已經(jīng)能夠高度自動化地生成要素豐富的高精地圖，甚至道路上的虛線都能顯示出來……”

?好半天，爺爺都沒說話。聽著汽車?yán)锊シ诺摹断蛱煸俳栉灏倌辍?，望著眼前的景致，爺爺不由地?/p>

慨了一句：“我也想再活五百年，在福窩里還沒撲騰夠呢?！?/p>

?看著爺爺?shù)木珰馍?，小兵開心地笑了。

（選自《微型小說選刊》2022年第23期，有刪改）

3．第?段寫“小兵開心地笑了”，請結(jié)合全文說說小兵“笑”的原因有哪些。

4．小說第②段主要運用了哪種記敘順序？有什么作用？

5．小說標(biāo)題“中國地圖”有什么深刻含義？

（2024·浙江湖州）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各小題。

甲

況且，一想到昨天遇見祥林嫂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那是下午，我到鎮(zhèn)的東頭訪過一個朋友，走

出來，就在河邊遇見她；而且見她瞪著的眼睛的視線，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來的。我這回在魯鎮(zhèn)所見的人

們中，改變之大，可以說無過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頭發(fā)，即今已經(jīng)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臉

上瘦削不堪，黃中帶黑，而且消盡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間或一輪，還可以表

示她是一個活物。她一手提著竹籃，內(nèi)中一個破碗，空的；一手拄著一支比她更長的竹竿，下端開了裂：

她分明已經(jīng)純乎是一個乞丐了。

我就站住，豫備她來討錢。

“你回來了?”她先這樣問。

“是的?！?/p>

“這正好。你是識字的，又是出門人，見識得多。我正要問你一件事——”她那沒有精采的眼睛忽然

發(fā)光了。

（選自魯迅《祝?！罚?/p>

乙

魯侍萍還有一件綢襯衣，左袖襟也繡著一朵梅花，旁邊還繡著一個萍字。還有一件，——

周樸園（徐徐立起）哦，你，你，你是——

魯侍萍我是從前伺候過老爺?shù)南氯恕?/p>

周樸園哦，侍萍?。ǖ吐暎┰趺?，是你？

魯侍萍你自然想不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會老得連你都不認(rèn)識了。

周樸園你——侍萍？（不覺地望望柜上的相片，又望侍萍）

魯侍萍樸園，你找侍萍嗎？侍萍在這兒。

周樸園（忽然嚴(yán)厲地）你來干什么？

魯侍萍不是我要來的。

周樸園誰指使你來的？

魯侍萍（悲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來的。

周樸園（冷冷地）三十年的工夫你還是找到這兒來了。

（選自曹禺《雷雨》）

6．解釋下列詞語在文中的含義。

（1）間或：。

（2）工夫：。

7．甲文寫“我”舊歷年前遇見祥林嫂，乙文寫周樸園和魯侍萍三十年后不期而遇，請簡要分析文中畫線語句

對刻畫人物的作用。

（1）甲文：。

（2）乙文：。

（2024·云南曲靖）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山月記

中島敦

李征，隴西人士，博學(xué)俊才，天寶末年以弱冠之年名登虎榜，補任江南尉。然自視清高，不屑廁身于

賤吏之流，不久便辭官歸鄉(xiāng)，閉門作詩，自認(rèn)為與其屈膝于惡俗不堪的大官面前，不如留詩名于百年之后。

不等揚名于世，生活日漸窘迫。李征焦躁不安起來，昔日俊朗風(fēng)姿蕩然無存。數(shù)年后，為妻兒衣食計，

他只得又做了一地方小官，聽令于已遙居高位的昔日同儕。他終日郁郁寡歡，原本就狂放不羈的秉性愈發(fā)

難以自抑。一年后，他因公出差，宿于汝水之畔，某日深夜，忽從床上跳起，狂呼著奪門而出，消失于漆

黑的夜色。人們遍尋山野，一無所獲。

第二年，監(jiān)察御史袁傪奉敕命出使嶺南，途中宿在商於。次日凌晨，天色未明，正待啟程，驛卒說前

有食人猛虎出沒，不如等到天亮。袁傪自恃隨從眾多，依舊上路了。

借著殘月微光穿行林間之時，果然有猛虎從草叢中跳出，眼看要撲向袁傪，卻又猛一轉(zhuǎn)身，隱入草叢。

隨即，草叢中傳出人聲：“好險，好險?！?/p>

袁傪聽著耳熟，盡管驚魂未定，仍不覺叫道：“聽此聲音，莫不是吾友李征？”當(dāng)年兩人同年進士及

第，李征幾無朋友，卻視袁傪為唯一摯友。

草叢中沒有回應(yīng)，良久才低聲答道：“正是隴西李征。如今身為異類，不忍現(xiàn)身令君畏懼厭惡。但君

如不棄，可否作一席談？”

袁傪命部下暫停行進，自己則立在道旁，與這看不見的聲音對話。談罷京城傳聞、舊友消息，告以今

日身份地位。袁傪問李征為何變成今日模樣，草叢中的聲音說道——

一年前，我夜宿汝水之濱。半夜醒來，忽聞屋外有人召喚，我循聲追尋，跑入山林，漸覺渾身是勁，

山巖巨石，一躍而過。天色已明，臨溪自照，驚見自身已變猛虎。

待明白這絕非夢境，我驚恐萬分，不知所措。怎么會有這等事？我不明白。事實上我們原本就一無所

知，不知情由地逆來順受，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這便是生靈之宿命。

此刻一兔跑過，我一看到它，體內(nèi)人性瞬間消失；等到人性恢復(fù)，發(fā)現(xiàn)嘴上已沾滿兔血。自此至今的

所作所為，實在難以啟齒。好在一天之中，尚有數(shù)小時人性恢復(fù)，仍能說話思考，甚至背誦章句。以這樣

的人心來看自己獸行，回顧一生命運，唯有無盡的可悲、恐懼與憤怒。

可是，就連這人性恢復(fù)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過去我還為變成老虎而驚詫，最近竟為曾經(jīng)是人類而納悶，

真叫人不寒而栗。唉，待人性消失殆盡，或許反倒讓我心安理得吧。每念及終將忘卻此身為人，多么惶恐、

悲痛。這般心情，非有此遭遇者不能明了。哦，對了，在徹底喪失人性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袁傪一行人全都凝神屏息。那聲音繼續(xù)說道——

我本欲以詩成名，曾為之執(zhí)著終生，乃至喪盡家產(chǎn)，心智迷亂。昔日所作，有數(shù)十篇仍能記誦，望君

為我筆錄，使之流傳后世，哪怕僅僅一部分也好。

袁傪命人執(zhí)筆記錄。草叢中朗誦聲響起，長短共三十篇，格調(diào)高雅，意趣卓逸。嘆賞之余，袁傪驀然

感到：詩人雖然資質(zhì)一流，卻在某處猶有欠缺……

誦完舊作，李征自嘲——

慚愧。已成這副模樣，我竟然還夢想自己的詩集擺上長安風(fēng)流人士的案頭。既已見笑，索性再賦詩一

首，以述心懷。

最后兩句“此夕溪山對明月，不成長嘯但成嗥”吟罷，正當(dāng)殘月輝冷，白露滿地，天將破曉。一行人

盡皆忘記其事之離奇，而慨嘆其人之不幸。

李征的聲音再次響起——

方才我說，不知為何會遭此厄運，但細想起來，倒也并非茫然無緒。人人以為我居高自傲，實不知我。

我欲以詩成名卻不愿與師友切磋，更不屑與凡夫俗子為伍。我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不敢加以刻苦琢磨；

卻又半信自己是塊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與瓦礫為伍。漸漸脫離塵俗，疏遠世人，一任憤懣與羞恨助

長怯弱的自尊心。其實，人人皆為馴獸師，性情即是猛獸。我妄自尊大的羞恥心就是心中猛虎，既折損自

身，施苦妻兒，傷害朋友，最后又將我外形也變成與內(nèi)心一致的模樣。每天我的心都越來越接近一只老虎，

我如何是好？唯有立于山巔，厲聲咆哮，野獸聞之驚恐跪地，卻絕無一人識我內(nèi)心，正如我尚為人時，無

人懂我一樣。淋濕我這身皮毛的，并非只有濃重的夜露啊。

黑暗已漸漸退去，遠處哀婉的曉角之聲隱隱傳來。

非告別不可了。李征的聲音說道——

還有一事相托。我妻兒尚在家鄉(xiāng)，對我所遭厄運一無所知。君南歸后，請告之我已身死，切勿提起今

日之事。還望你憐其孤苦無依，施以援手，使之免于饑凍，于我便是莫大的恩德。

言罷，慟哭聲起。袁傪也熱淚盈眶，應(yīng)允必定如他所愿。

李征的聲音最后說道——

倘若我是人，本該先托付妻兒，可是比起凍餒的妻兒，我竟然更念念不忘于自己的詩作。正因如此，

我才像這樣淪為獸身吧。就此分別，你到百步外的小丘再回望此處，我將現(xiàn)出獸形，以打消你重來見我之

念，唯恐我已認(rèn)不得你，將你吃掉。

袁傪灑淚上馬，待登上小丘，依言回望。只見一猛虎自草叢躍出，遙遙相望。隨后，猛虎對著銀光散

盡的殘月，咆哮幾聲，復(fù)又躍入草叢，消失了蹤影。

（徐建雄譯，有刪改）

8．下列對本文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A．李征為了妻兒的衣食違背心志出來做一小官，身變猛虎后又請求朋友幫忙照料妻兒，可見他對妻兒

也有關(guān)愛之心。

B．小說充分揭示了人物的心態(tài)歷程，對自己身變猛虎，李征先是驚恐、不解，接著逐漸接受、認(rèn)同，

最后心安理得。

C．結(jié)尾處猛虎對殘月咆哮，既包含著威嚇友人打消重見之念的善意，又宣泄著內(nèi)心的憤怒、無奈、孤

獨等復(fù)雜情感。

D．小說以“人”變?yōu)椤矮F”為主要事件，再以“獸”展示被扭曲、壓抑的“人”，引導(dǎo)讀者探析“人”變形的原因

和過程。

9．下列對本文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與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李征由少年得志到抑郁發(fā)狂，袁修由途中遇虎到與故友重逢，小說情節(jié)在開頭幾段中一再出現(xiàn)突轉(zhuǎn)，

呈現(xiàn)一波三折之妙。

B．小說描寫李征化虎和袁傪遇虎均以黑夜為背景，夜色的昏昧可以烘托神秘的氛圍，而夜色的變化又

能配合情節(jié)的推進。

C．在李征的講述中不時插入對聽者的描寫，是運用故事套故事的寫法，目的是一再蓄勢，逐步加劇人

物內(nèi)心的矛盾沖突。

D．小說敘事既用李征自述的視角，又用全知視角，既能“入乎其內(nèi)”刻畫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又能“出乎其

外”，靈活把控全局。

10．文中說：“李征幾無朋友，卻視袁傪為唯一摯友?！弊鳛槔钫魑ㄒ坏膿从?，袁傪表現(xiàn)出哪些可貴之處？請

結(jié)合小說內(nèi)容概括。

11．這篇小說與卡夫卡的《變形記》都指向“異化”主題，請簡要分析這兩篇小說寫法上的相同之處。

（2024·廣東）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肚子里的拖拉機

吳若增

這一天，某醫(yī)院外科診室接待了一位奇怪的患者。

患者驚恐不安地自述道：“我是農(nóng)機設(shè)計師C。今天上午，我翻閱一本外國農(nóng)機資料參考書時，看見了

一輛非常漂亮的拖拉機。我太喜歡那輛拖拉機了，簡直喜歡到了發(fā)狂的程度，真恨不得一口把它吞到肚子

里去……誰知我這么一想，那拖拉機竟從那畫冊上騰起，我正目瞪口呆，這玩意兒竟一直從我嗓子眼里鉆進

去了！我嚇得直張嘴，摳舌根，想把它吐出來，可怎么惡心翻胃也辦不到。大夫您聽，它現(xiàn)在還在我肚子

里突突直叫呢?！?/p>

這可太新鮮了！幾位大夫趕忙湊過來側(cè)耳細聽，果然聽見那C君的嘴里傳出了清晰的馬達聲：“突突

突突突……”

“大夫，您再聞聞，還有柴油味呢。”患者提示道。

可不！不但有柴油味，而且竟還看得見淡藍色的煙霧，正從這位C君的嘴里股股噴出呢！

“快，到透視室去！”主治大夫叫道。

在透視室，大夫們果然看見一個黑色的斑點正沿著C君的腸壁快速運動！天哪！幸虧只是一輛拖拉機，

要是拖帶了犁頭可就麻煩啦！

“這可怎么辦！開刀？從哪下刀？逮得住嗎？總不能先在腸子里安上紅綠燈吧？”大夫們?yōu)殡y了。

“噯，我聽說鄉(xiāng)下有一位老中醫(yī)，能制化鐵丸?？刹豢梢哉埶o看看？”一位大夫忽然想出了一個好主

意。

“嗯，倒可以試一試?！敝髦未蠓驘o可奈何地說。

下午，C君坐上火車，奔到鄉(xiāng)下去。在一個倚山傍水的秀麗村莊，他順利地找到了那位老中醫(yī)。

“哈哈哈……不要急嘛。有治，有治。”老中醫(yī)“聞、問、望、切”之后，十分輕松地勸慰道。

C君高興極了，懇求老中醫(yī)快些用藥。老中醫(yī)依然是滿不著急的樣子。他拉起C君的手說：“來，來，

來。”

兩人走到村外的田壟旁，老中醫(yī)指著眼前的田野說：“你呀，先繞著這塊地走上一圈，然后蹚過那條

小河，爬到山上去。爬到山頂后，你要在那里把這大地上的一切——山川風(fēng)物、地貌土質(zhì)，都看個夠，記

個明！等你從山上下來，我再對癥下藥，保你消災(zāi)免?。　?/p>

C君疑惑----哪有這樣的治療辦法？不過，他見老中醫(yī)那么自信，也就不敢爭辯。于是，他照著做了。

田野里小麥已經(jīng)黃熟，夏風(fēng)一吹，陣陣清香撲鼻，令C君陶醉；淙淙河水，清涼、甘冽，C君一邊小

心蹚過，一邊忍不住捧起一口河水甜甜喝下，甚感蕩氣回腸；在那秀雅的小山頂上，C君舉目四望，把那大

地上的莊稼、道路、房舍、鄉(xiāng)民……一一飽覽，心中忽然生出了一陣思母般的眷戀之情……

C君終于沉醉在山花野草之中了，老中醫(yī)喊了他好半天，他才赫然驚醒。

“哈哈哈哈……小伙子！”老中醫(yī)一邊望著他笑，一邊把手中的一粒藥丸遞給他，“來，把這丸藥吃下去！”

C君接過藥丸，審視了好半天，猜不透那是什么原料制成的：藥丸是圓圓的，黑褐色，泛著泥土一樣

的油光……

就著那甜甜的河水，C君將藥丸吃了下去，

“好。你可以回去了?；厝ヒ院螅胁灰苣愣亲永锏臇|西，只管一心搞你的設(shè)計就是?！崩现嗅t(yī)最后

叮囑道。

此時，C君感到肚痛已經(jīng)減輕，先時的鼓脹感也已緩解了許多，因此非常高興。他辭別了老中醫(yī)，趕

回了設(shè)計院。

一天，一天，一天……一個月過去了。C君在一種說不清楚的熱情激勵下，設(shè)計出了一種新型的拖拉機，

這種拖拉機的設(shè)計圖紙，經(jīng)過有關(guān)方面幾次會審，一致認(rèn)為將非常適宜廣大農(nóng)村使用！

他太高興了，感到如釋重負(fù)，便長長地吁出了一口大氣----哎，肚子里的那輛外國拖拉機哪去啦？

這一發(fā)現(xiàn)，真叫C君驚喜不已。當(dāng)他再次來到醫(yī)院，坐在X光機前復(fù)查時，連大夫們都驚呆了：那黑

色的活動斑點已經(jīng)消失；讓他張開嘴聽聽，也聽不到那馬達的鳴叫聲了；讓他使勁吐吐氣，再也看不到那

淡藍色的油煙了。

噢呀，這位老中醫(yī)真是妙手回春，華佗再世呀！

為了感謝老中醫(yī)，向老中醫(yī)請教，C君和大夫們一起再次來到那座小村莊?！罢垎?，您那藥丸里凈是什

么成分？”

“哈哈，什么成分么？簡單得很呢?！崩现嗅t(yī)正在地里干活。他一邊把鋤頭放到地上。一邊健朗地笑問：

“你們想看看么？”

“當(dāng)然。當(dāng)然?！眮砜蛡儺吂М吘吹卣f。

老中醫(yī)又是哈哈一笑，彎下腰，在黑油油的土地上捏了一小撮土，用手搓一個小丸，把它遞給驚異莫

名的C君……

（有刪改）

12．下列對小說的賞析，不恰當(dāng)?shù)囊豁検牵ǎ?/p>

A．大夫們聞得到C君嘴里的柴油味，看得見股股淡藍色的煙霧，這樣描述體現(xiàn)了作品的現(xiàn)實主義藝術(shù)

特征。

B．小說用詩性語言描繪的那個倚山傍水的秀麗村莊，既是中國農(nóng)村生活的剪影，也蘊含著傳統(tǒng)文化的

豐富內(nèi)涵。

C．小說描寫C君在鄉(xiāng)下為配合治療所做的一系列活動，為后文寫他成功設(shè)計出新型拖拉機做了鋪墊。

D．小說運用了夸張、幻想等手法，情節(jié)看似荒誕不經(jīng)，實則合情合理，與卡夫卡的《變形記》有異曲

同工之妙。

13．小說多處運用了對比手法，請舉兩例，并分別分析其藝術(shù)效果。

14．為什么老中醫(yī)對C君的治療能夠產(chǎn)生“妙手回春”的效果？請結(jié)合小說，談?wù)勀愕睦斫狻?/p>

2023年真題分解

（2023·河南）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人世間（節(jié)選）

梁曉聲

春節(jié)過后，組織部門下達了正式任命，周秉義擔(dān)任副市長，名次還排得比較靠后。他的分工只有一項，

主抓招商引資，盡快改造城市面貌，消除土坯房，促進本市房地產(chǎn)業(yè)發(fā)展。

一天下午，周秉義來到弟弟家，讓秉昆陪他在光字片走一走。

那天降了一場大雪。

秉昆說：“哥，這么大的雪，改天吧。”

秉義說：“我正是因為下這么大的雪才來的啊。沒人出門，也就沒人注意咱們嘛，想看哪兒看哪兒?！?/p>

秉義沒坐專車。雪大，公共汽車開得慢，又不容易等到，等到了也不一定能擠上去，他干脆走到了弟

弟家。

于是，老哥兒倆逛起光字片來。

光字片的面積比以前大了，有幾平方公里，人口也比以前稠密多了。大雪覆蓋之下，低矮的土坯房一

片連一片，東倒西歪，橫七豎八，如同歷史回到了白堊紀(jì)，雪下覆蓋的是成群體型怪異的恐龍僵尸；又如

同無數(shù)明碉暗堡，為了迷惑敵軍，偏要筑得不三不四，內(nèi)中埋伏著整師整師的士兵，只等沖鋒號響……

兄弟二人并肩走時，周秉昆忽然心中對哥哥產(chǎn)生出同情來——僅差半步就熬成副省級干部了，偏偏給

了個北方省會城市的副市長當(dāng)，排名還那么靠后。

秉昆問：“哥，你對自己選擇的人生道路滿意嗎？”

秉義說：“你這話問得很膚淺，很矯情。古今中外，對自己人生感到滿意的人少之又少。我又憑什么

會感到滿意呢？好比你吧，你的人生是你自己選擇的嗎？”

秉昆接著問：“那就是不滿意嘍？”

秉義說：“也不能說多么不滿意。我的人生道路盡管不是自己選擇的，身不由己，但組織培養(yǎng)我，信

任我，我在組織安排的不同崗位上，一向認(rèn)認(rèn)真真、克己奉公地工作，從來沒有混過日子，所以，我對自

己的人生也有滿意的方面。好比你，滿意于你小家庭的恩恩愛愛，同甘共苦。人如果對自己的人生有一兩

點滿意的地方，那也就應(yīng)該感激生命了?！?/p>

周秉義談興頗濃，他對弟弟的每一句話都給予了愉快、耐心的，甚至盡量平等的回答。

那一刻，秉昆從哥哥的話中聽出了相當(dāng)遺憾的意味和一種類似晚秋的心境。他不由得扭頭看了一眼哥

哥——兩只皮面羊剪絨的帽耳朵之間，哥哥的臉比以前瘦多了，嘴角兩邊的皺紋明顯多了，刀刻一般。他

心里不禁有些難受——普通百姓家的兒子，當(dāng)官當(dāng)?shù)礁绺缒欠輧荷希蝗菀琢?。別人當(dāng)官當(dāng)?shù)妹嫔t潤、

細皮嫩肉，怎么哥哥當(dāng)官當(dāng)?shù)貌铰木S艱、形容憔悴呢？他甚是不解。

在記憶中，哥哥從來沒有與他聊過那么多。

周秉昆對那個雪天很感激。

老哥兒倆在光字片走啊走，轉(zhuǎn)啊轉(zhuǎn)，不知不覺天黑了。遠處是鐵道，過了鐵道，不再是光字片了。除

了鐵道是各個區(qū)域的分界，路燈也是。鐵道那邊有路燈，已經(jīng)亮了。光字片這邊卻只有極少的路燈，大部

分地方被夜幕籠罩。

像樣的路才配有路燈。光字片沒有一條像樣的路，實在不配有路燈。人們似乎認(rèn)為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常

識，包括家住光字片的人。

望著前方筆直的馬蹄石道和成行的路燈，秉義問：“知道那邊的街是怎么形成的嗎？”

“知道，從前那邊是俄國人住的地方。”

“知道那些街名嗎？”

“當(dāng)然知道！安和街、安發(fā)街、安德街……”

鐵道那邊是安字片，安字片磚房多。長期以來，安字片是光字片人家向往的街區(qū)。

秉義又問：“你知道那些街從前的街名嗎？”

秉昆反問：“從前不也是安字片嗎？”

秉義說：“你想錯了！從前的街名是俄國人起的，它們的俄文說法是：吉別斯卡亞、阿爾巴津斯卡亞、

阿爾貢斯卡亞……’

那時，兄弟二人正站在高坡上。

秉義指著遠方又說：“看那邊，也有街燈……”

秉昆說：“那是河字片，有河洛街、河洲街、河曲街……”

秉義一句接一句地說：“托爾斯泰納亞、契訶夫納亞、羅蒙諾索夫納亞……但是咱們光字片，咱爸他們

那一輩中國人居住的地方，卻至今沒有幾條像樣的街、像樣的路，路燈也還這么少。可咱們光字片的街名，

卻正是不折不扣的中國街名，咱爸那一輩中國人起的。光仁、光義、光禮、光智、光信，連起來是孔子的

話——仁義禮智信！你好好想想，能明白咱爸那一輩闖關(guān)東落戶于此的農(nóng)民，當(dāng)年為什么那么起那些街名

嗎？當(dāng)年，咱們光字片還是有街可言的。如今，咱倆走了這么久，走過了幾條算得上是街的道路嗎？原先

有過的街也被私搭亂建的土坯房占沒了！”

“可人們沒辦法啊！”

“是啊，沒辦法啊……”

秉義轉(zhuǎn)身望著光字片，天色已完全黑下來了，光字片稀疏的幾點亮光，讓人不愿接近。

秉昆問：“哥，你今天算是考察嗎？”

周秉義說：“對。”

秉昆又問：“之后呢？”

周秉義說：“滅了它！”

在秉昆家小院外，秉義感慨道：“光字片還有這么個小院的人家，太少了。”

秉昆說：“是啊，冬天起碼可以為家門擋擋風(fēng)?！?/p>

秉義說：“你托咱爸的福了?！?/p>

秉昆說：“哥，進屋歇會兒吧?！?/p>

秉義說：“不了，謝謝你陪我?！?/p>

秉義拍一下秉昆的肩，轉(zhuǎn)身走了。

（有刪改）

15．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身為副市長的周秉義特意選擇雪天步行到弟弟家，只是為了能和弟弟說說話，同時又避免引起別人

的注意和誤解。

B．小說中周秉義一再列舉光字片及周圍片區(qū)街道的街名，說明他對這些街道十分熟悉，同時也交代出

街道的歷史沿革。

C．“滅了它”是指改造光字片，一個“滅”字體現(xiàn)了周秉義的決心和擔(dān)當(dāng)，也表達了他對周家?guī)状松?/p>

之地的深厚情感。

D．小說以周家兄弟二人在光字片一帶邊轉(zhuǎn)邊聊為主要內(nèi)容，真實再現(xiàn)了當(dāng)時中國的城市樣態(tài)，呈現(xiàn)出

積極而又溫暖的基調(diào)。

16．小說中的光字片有什么特點？請簡要概括。

17．周秉昆為什么“對那個雪天很感激”？請簡要分析。

18．周秉義這一人物形象有哪些特點？請結(jié)合文本簡要概括。

（2023·浙江）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這有什么依不依。——鬧是誰也總要鬧一鬧的；只要用繩子一捆，塞在花轎里，抬到男家，捺上花

冠，拜堂，關(guān)上房門，就完事了?？墒窍榱稚┱娉龈瘢犝f那時實在鬧得利害，大家還都說大約因為在念

書人家做過事，所以與眾不同呢。太太，我們見得多了：回頭人出嫁，哭喊的也有，說要尋死覓活的也有，

抬到男家鬧得拜不成天地的也有，連花燭都砸了的也有。祥林嫂可是異乎尋常，他們說她一路只是嚎，罵，

抬到賀家，喉嚨已經(jīng)全啞了。拉出轎來，兩個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勁的擒住她也還拜不成天地。他們一不

小心，一松手，阿呀，阿彌陀佛，她就一頭撞在香案角上，頭上碰了一個大窟窿，鮮血直流，用了兩把香

灰，包上兩塊紅布還止不住血呢。直到七手八腳的將她和男人反關(guān)在新房里，還是罵，阿呀呀，這真是……?！?/p>

（節(jié)選自《祝福》）

19．從材料可見，祥林嫂所處的社會環(huán)境十分惡劣，試作簡析。

20．分析這段話的敘述特點。

21．下列社會現(xiàn)象與《鄉(xiāng)土中國》中的重要概念不相匹配的一項是（）

A．有些地方，鄉(xiāng)鄰之間出現(xiàn)矛盾或糾紛，邀請有威望的長者出面調(diào)解。——無訟

B．離開老家、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組成一個新村落?！鼐夑P(guān)系

C．學(xué)校聘請“法治副校長”，協(xié)助學(xué)校管理相關(guān)事務(wù)。——禮治秩序

D．“我們大家是熟人，打個招呼就是了，還用得著多說么？”——熟人社會

22．下列關(guān)于《紅樓夢》人物的表述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人物眾多性格多樣復(fù)雜，如王熙鳳就是集精明能干和心狠手辣于一身的典型。

B．賈寶玉的叛逆性格包含著對“仕途經(jīng)濟”的人生道路和男尊女卑觀念的反抗。

C．賈迎春雖為賈府庶女，卻有著出眾的才華和不甘平庸的個性，曾參與大觀園改革。

D．劉姥姥不是主要人物，卻發(fā)揮著“穿針引線”的重要作用，也豐富了讀者觀察賈府的視角。

（2023·福建）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題。

賓至

喻永軍

賓至是一座小城，北邊是一條叫蟒嶺的山脈。

跟許多秦嶺山區(qū)的小城一樣，賓至是盆地地形，四周崇山峻嶺。這里是鄂豫陜?nèi)〗唤缣?，?jīng)常有紅

軍隊伍經(jīng)過。據(jù)統(tǒng)計，跟隨部隊參加紅軍的賓至人有四百多個。著名的中原突圍后，中原軍區(qū)的核心領(lǐng)導(dǎo)

人由豫入陜，隱蔽在賓至，后來安全回到延安。我說這些的意思是，這里是有紅色基因的地方。那時候，

賓至城由國民黨統(tǒng)治，但仍有中共的秘密基層政權(quán)存在，而且還有訓(xùn)練有素的武裝游擊隊。

周子興受傷被俘的時候39歲，他是山南游擊支隊的一個副隊長。周子興是個孤兒，后來成了一名出

色的戰(zhàn)士，令國民黨賓至縣政府的軍警聞風(fēng)喪膽。他和他的部下有極強的行動能力，有堅定不移的決戰(zhàn)力。

傳言說他有一身武功，徒手搏擊比使用槍械更厲害。歷史需要真實的面貌。為此，我查過《賓至縣志》和

《上洛市志》，賓至屬上洛市。兩者說法一致：他小時候既沒有機會讀書，也未曾拜師學(xué)藝，但有一副超乎

常人的健壯體魄。《賓至縣志》記載，他第一次從地方聯(lián)保處奪槍的時候，一人干倒了兩個持槍的保丁。

周子興被子彈射中了小腿。地點在蟒嶺一個叫廣東坪的山頂，那里偏僻荒涼。大概是農(nóng)歷八月末，周

子興被幾個人用擔(dān)架抬著下山。山頂是一片松樹林，透過松枝錯雜的間隙，能看到湛藍發(fā)亮的天空。為了

防止周子興逃跑，他的整個身子被捆在擔(dān)架上。

山路兩邊是密密的霸王箭草，堅韌無比，中間抽出棉絮一樣的芯子。擔(dān)架一直在這樣的草叢間顛簸穿

行，沒有人說話，周子興的臉上毫無表情。走過一段山路之后，他將身子盡量抬起來，脖頸挺直，沉默莊

嚴(yán)。他頭發(fā)有些長，汗水把頭發(fā)濕成一綹一綹的，沒刮胡子，面容雖有點兒疲憊，但那雙天生的豹眼依舊

眼神犀利。

關(guān)于周子興的樣貌，人們都是聽周全說的。周全當(dāng)時是“國軍”長坪警備司令部的士兵，駐防賓至城。

為了配合“剿共”，警備司令部派出了一個排的兵力，周全就在這個排的二班。他覺得自己一生最倒霉的

事情是參加了對周子興的圍攻，而且最后自己成了周子興的死刑執(zhí)行人。周全那時22歲，是周子興的鄰村

人，兩人認(rèn)識。

秘密行刑是在賓至城外的一所小學(xué)校里進行的。這里現(xiàn)在已開發(fā)成一處景區(qū)——蟒山公園，緊挨著賓

至烈士陵園，景色優(yōu)美，經(jīng)常能聽到畫眉鳥在樹枝間婉轉(zhuǎn)地歌唱。當(dāng)時，在破舊的土房子里，周子興戴著

鐵鏈，看見周全提著槍進來時，他知道最后的時刻到了，努力站直了身子，睥睨周全。周全畏畏縮縮。周

子興用方言罵了幾聲，然后大喊：“來呀！你殺死的是一個龍?zhí)赌腥?！”龍?zhí)妒侵茏优d和周全的家鄉(xiāng)。周

全慌亂得找不到中正槍的扳機，他不敢正視周子興的眼神。周全把臉貼在冰冷的槍托上，嘴里毫無意義地

“吧唧”了一聲，然后端平槍，閉起一只眼睛，瞄準(zhǔn)了周子興。

行刑過程很糟糕，周全緊張得渾身顫抖，第一槍沒有打準(zhǔn)，子彈射在了周子興的胳膊上，打斷了一根

動脈血管。周全走出房間歇了幾秒鐘，回身進去又開了兩槍，一槍打中了周子興的肩膀，另一槍從左肋穿

過。

周子興是被一名上士用短槍近距離補槍射殺而死的。

2017年我陪同友人老李走訪丹江，在賓至停留了一天，專門去了周子興的墓地。大概因為他是這座

烈士陵園中軍銜最高的一位，所以陵墓位置居中。墓碑后，迎春花枝條上正鼓著一粒粒金色的花骨朵。

我倆下山的時候，縣城塔樓頂端的報時鐘敲響，沉郁昂揚，蕩漾進心間，在頭顱中共鳴，讓人莫名地

感動。

我倆的眼里含滿了淚水。

賓至縣城就在山下，江水依依。

老李說：“賓至是個美麗的地方！”

（有刪改）

23．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開篇敘寫賓至的地理位置和歷史背景，自然引出下文的人物與故事。

B．“山路兩邊是密密的霸王箭草”，以景物描寫來烘托周子興的堅強不屈。

C．行刑時周全連開三槍都沒打中周子興的要害部位，暗示周全有憐憫之心。

D．小說對墓碑后迎春花金色花骨朵的描寫，表達了賓至人民對烈士的緬懷。

24．請簡要概括“我”查閱《賓至縣志》和《上洛市志》的主要目的。

25．小說運用哪些手法刻畫周子興被俘后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的英雄形象？請結(jié)合文本簡要分析。

26．小說結(jié)尾處“賓至是個美麗的地方！”意味深長，請簡要分析。

（2023·云南紅河）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木雕父子倆

凌鼎年

魯三斧是木匠，嚴(yán)格地說是雕花匠。

他之所以叫魯三斧，用他父親的話說就是：不管你是不是魯班的嫡系，但一筆寫不出兩個魯字。傳承

老祖宗、祖師爺?shù)募妓?，有魯班的名頭，有程咬金的三板斧就夠了，就能混口飯吃了。

魯三斧的境界似乎比他父親高，他的兒子取名：魯一絕。他覺得光三板斧還不夠，必須得有絕活兒。

不是說“一招鮮，吃遍天”嘛。

魯三斧從小就讓魯一絕學(xué)畫畫，學(xué)木雕。

魯一絕兒時的記憶里，最多的是水波紋、繡球紋、龜背紋、冰裂紋、祥云紋、魚鱗紋、方勝紋、如意

紋、靈芝紋、流云紋、飛天紋、浪花紋、古錢紋、柿蒂紋、金錠紋、銀錠紋、劍環(huán)紋、蓮花瓣紋、回紋、

鎖紋等，以及父親讓他在三角形、菱形、長方形、圓形、雞心形、六角形的黃楊木、檀香木、核桃木、紫

柚木里刻這些紋樣圖案，像紅木、鐵力木等父親就很少讓他操刀。父親說了，等你有了絕活兒，就可雕刻

寓意圖案，那些名貴的金絲楠木、紫檀木、酸枝木、黃花梨就能讓你大顯身手了。

魯一絕兒時見過父親收藏的幾塊木雕，放在大櫥的頂上，可父親寶貝得什么似的，輕易不讓魯一絕把

玩，說這些老貨比你爺爺?shù)臓敔斈昙o(jì)還大，禁不起磕磕碰碰。魯一絕有次趁父親外出就凳子摞凳子，站上

去，把櫥頂?shù)牡窕ò迥脕砜纯?，最上面一塊的花紋有葫蘆、寶劍、扇子、笛子、荷花、花籃、漁鼓、陰陽

板等，魯一絕覺得很奇怪，這幾樣?xùn)|西似乎風(fēng)馬牛不相及，為什么雕刻在一起，啥意思？正在這時，父親

突然回來了，魯一絕一驚，慌亂中，那木雕花板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幾塊，父親破天荒給了一絕額頭一個“毛

栗子”，很痛的。

因了這一記“毛栗子”，魯一絕今生今世再也不會忘記，記住了雕花板上雕的是“道家八寶”，知道了那

八樣法器，俗稱“暗八仙”。

魯一絕發(fā)誓：日后雕個更好的，賠給父親。也就是從那時起，他就有了自己收藏木雕板的想法。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魯一絕的木雕技藝日益精進，文縐縐的話就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用婁城土話就

是“強爺娘，勝祖宗”。魯一絕更注重收集寓意木雕圖案，如“蘇武牧羊”“三顧茅廬”“狀元折桂”“五子奪魁”“孟

母三遷”“岳母刺字”“懷橘遺親”“臥冰求鯉”“哭竹生筍”等，有木質(zhì)紋理本色的，有上漆描金的。但大都是民國

的與北洋政府時期的，少量清代的，明代的就更少了。

一天，來了一位文質(zhì)彬彬的中年人，自稱錢經(jīng)理，他帶來了一塊老舊的雕花板，有的地方已朽爛了，

但還看得出有四只獅子，有大獅子，有小獅子，在戲耍中，那神態(tài)各不相同，可以說栩栩如生，關(guān)鍵是動

態(tài)，整個畫面像活的一樣。魯三斧只瞅了一眼，就脫口道：“明代的？”

錢經(jīng)理說：“好眼力，真是明代的，四百多年頭了?！?/p>

魯一絕說：“這叫四世同堂吧？這類木雕花板，我見過，會雕?！?/p>

錢經(jīng)理說：“是五世同堂，應(yīng)該還有一只小獅子，如果能給補上，價錢好說?！?/p>

魯三斧二話沒說，就把這活兒接了下來。

“保證修舊如舊，完好如初?？次业慕^活兒吧?！濒斠唤^信心滿滿。

父子倆反復(fù)看，反復(fù)找尋另一只缺失的小獅子的位置。

魯一絕說：“在那朽爛的部位補一只上去，不會錯的?！?/p>

魯三斧卻說：“不，從大獅子背后殘破的一小塊空缺推測，可能是半只獅子?！?/p>

魯一絕不能不服，姜還是老的辣。

經(jīng)過粘貼、修補、畫樣、雕刻，再上色、做舊，竟渾然一體幾乎看不出破綻。錢經(jīng)理看到修補后的《五

世同堂》，贊不絕口，十分滿意，很爽快地給了5000元錢。錢經(jīng)理加了魯一絕的微信。當(dāng)晚，就木雕的話

題與魯一絕聊了起來。幾天后，他約魯一絕去喝下午茶，對魯一絕說：“你們父子倆的木雕手藝在婁城，你

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我們可以合作，你們父子倆負(fù)責(zé)木雕，做舊，我負(fù)責(zé)出貨，保證比現(xiàn)在的收入

翻好幾番，怎么樣？”

魯一絕問：“怎么合作？”

錢經(jīng)理說：“高端收藏，私人訂制，來樣加工，來料加工，貨到款付，銀貨兩訖?！濒斠唤^有些心動，

說回去與父親商量后再定。

魯一絕把錢經(jīng)理的合作項目與父親說后，魯三斧說：“那不成了文物造假嗎？”

魯一絕說：“爸，你怎么還是老腦筋，不開竅。仿古建筑都很吃香，可以成為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木雕

為什么不能仿古做舊？我們與錢經(jīng)理是制作、供貨關(guān)系，不存在造假、騙人。怕什么？”

“你要接這活兒，你接。我不做這事，這昧心錢我不賺?！?/p>

魯一絕知道老爸的倔脾氣，就各做各的，他另外開了“魯一絕木雕坊”，還招了兩個學(xué)徒，購進了雕刻

機器，由他徒弟根據(jù)來樣雕刻出毛坯，他再手工加工，打磨，力求完美，這樣，交貨速度大大加快。

魯三斧依然純手工，不溫不火，平平靜靜，冷鍋里爆出熱栗子的，是他的一幅《百子鬧春》木雕獲得

了中國民間文藝“山花獎”，先是被評為婁城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傳承人，再后來被評為省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傳承

人。

魯一絕呢，雖然在婁城高檔住宅區(qū)買了房子，小日子也過得不錯。但他總是擔(dān)心，這錢經(jīng)理會不會哪

天出什么事？

（有刪改）

27．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A．魯三斧對收藏的木雕的珍視，表明他對木雕藝術(shù)的真正熱愛，這也是他能保持初心的原因之一。

B．對于雕花板上缺失的小獅子的位置問題，魯一絕和魯三斧回答不同，從中可以看出父親更老道。

C．“木雕父子倆”身上體現(xiàn)出的精神與李斌的《以工匠精神雕琢?xí)r代品質(zhì)》所倡導(dǎo)的精神是一致的。

D．在金錢的沖擊下，魯一絕和魯三斧在認(rèn)知方面發(fā)生了分歧，體現(xiàn)了傳承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的艱難。

28．下列對文本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木雕父子倆”在技藝上一脈相承，卻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兩種結(jié)局發(fā)人深思。

B．文章對魯三斧的高超技藝既有側(cè)面襯托，也有語言描寫和心理描寫等正面刻畫。

C．小說雖然在魯一絕身上著墨更多，但魯三斧是更能體現(xiàn)文章主旨的“靈魂人物”。

D．魯一絕的形象與魯三斧形成對比映襯，突出魯三斧“非遺”傳承人的鮮明形象。

29．文章五、六兩段敘述時運用了大量名詞并列的方式，請結(jié)合文本分析這樣安排的用意。

30．《人民文學(xué)》主編施戰(zhàn)軍評價凌鼎年的微型小說“每一篇都帶著對生命的熱愛，對時代的思考，對文學(xué)創(chuàng)

意的高度投入”，請結(jié)合文本談?wù)勀銓@一評價的理解。

（2023高三·福建）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留一餅

趙登科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老牛是個賣餅的。

寶慶和平街最末的一間小木屋，上插一黃布幌子，寫著“留一餅”三個大字。幌子的左邊，有一棵大桂

花樹，它到底活了多少年，沒人能說得清，總之沒五個漢子是別想抱住它的腰。桂花樹底下，擺著張椅子，

老牛沒事就躺在椅子上搖著蒲扇，吹著風(fēng)。

老牛這人，人善，心慈，可就是太固執(zhí)。就拿這賣餅來說，十多年了，每天只做200個，一個不多，

一個也不少。這些個餅，沒半個時辰就被搶光了，弄得許多想吃的吃不到，吃到的吃不飽，怨氣滿街。

光這還不算什么，更讓人氣的，是老牛拿著最后一個餅在你眼前晃晃，然后裝進袋子，說一句：“不

賣了?！?/p>

關(guān)于老牛為啥留一餅，有人說那是老牛的秘方，得留一餅揉碎在明天的面團里，還有人說那是老牛留

給自己吃的。

“留一餅”就是留一餅，誰來了也不賣！

老牛剛開始賣餅時，生意并不好，店鋪在街末，鋪前又有大樹擋著?？墒抢吓Ｈ匀粓猿置刻熳?00個

餅，賣不完的親自送給街上的乞丐。

和平街的張老爺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連當(dāng)官的都敬他三分。這一天張老爺過生日，許多賣吃的、

賣喝的店鋪，紛紛關(guān)了門，給張老爺賀壽去了。老牛不去，“管他張老爺還是趙老爺，他過他的壽，我賣我

的餅”。

別的鋪子關(guān)了門，那些賣力氣的漢子找不著填飽肚子的地，只得遠走幾步到老牛的鋪子里。沒一會兒，

竟然排起了長隊。

餅快賣完時，來了個白凈男人，他從隊伍后面插了過來，摸出一兩銀子，往老牛桌上一擲：“兩個餅，

快點?！?/p>

老牛像是沒聽見，繼續(xù)笑著裝餅，笑著收銀子。白凈男人猛地一拍桌，銀子跳得大拇指那么高：“老

頭，你聾嗎？”

老牛沒瞧白凈男人一眼：“餅不多了，現(xiàn)在到后面排隊說不定還能吃上一口?！?/p>

白凈男人伸出手，一巴掌拍向老牛，卻被一個拿折扇的男人一把擋住。折扇男人堆著笑臉：“我們這

就去排隊?！贝桨變裟腥藭r，剛好還剩下最后一個餅，老牛把餅裝好，指指掛在門口的幌子，“留一餅！”

白凈男人頓時來了氣，“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你……”折扇男人瞪了白凈男人一眼，“好，我們明天再

來?！?/p>

第二天一大早，折扇男人果然來了，吃了幾口餅，說了幾句“好吃”，離開了。

折扇男人走了快一個月時，有人敲鑼打鼓送來一塊牌匾。轎子里走出來一個白凈男人，男人揭開紅布

蓋頭，上寫“留一餅”三個大字。看熱鬧的人上前一看那題款，驚了一聲：“這……這竟然出自當(dāng)今皇上的親

兄弟，康親王之手。”

就在寶慶人都聽說了這事，來看康親王親筆題的字時，老牛鋪子前的牌匾卻不見了。寶慶人問他，他

指指鋪子里的一個角落：“在那呢！”

讓老牛揚名的倒不是他的餅，也不是康親王題的字，而是寶慶城人人都在傳老牛要被殺頭。你想想，

把親王題的字丟在犄角里，殺十次頭恐怕都不夠。

傳言像一陣風(fēng)，連寶慶的小角落都吹到了。寶慶人都早早地排隊到老牛的店鋪前買餅，生怕明天就吃

不上了。

可是，一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老牛的頭還長在脖子上，還悠閑地在桂花樹底下?lián)u著蒲扇。

年到古稀的老牛，還是一個人在鋪子里做餅。有好心的小伙子來老牛店里幫忙，有時會問起老牛做餅

的訣竅，老?？偸切πΓ骸澳憧催@胖胖圓圓的餅，放高處不俯視你，放低處不仰視你……”

老牛走了，老牛走的前一天還在做餅。老牛的愿望是把最后一個餅帶到棺材里，他做到了。

（選自《小小說大世界》，2018年第2期）

31．寫買餅時，極盡描寫白凈男人的言語行動有什么作用？請簡要分析。

32．老牛餅藝高超，文中主要是采用哪一種手法來體現(xiàn)的？請結(jié)合全文簡要說明。

33．小說的題目“留一餅”意蘊豐富，請簡要分析。

2022年真題分解

（2022·天津）閱讀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題。

高小生

萬芊

1947年初春的一天，陳墩鎮(zhèn)虬村小學(xué)的朱文先生家訪回村候擺渡船時，見岸邊一個看牛少年正在專注

地看一章回殘本。朱文有些好奇，迎上去取過殘本一看，竟是《應(yīng)龍圖審冤魂怨鬼》的章節(jié)，前后都殘缺

了。

朱文知道那是《三俠五義》。

朱文問；“你念過書？”

少年搖搖頭，說：“沒。”

朱文不解，愈發(fā)好奇：“你自己認(rèn)得？”

少年又搖搖頭：“我爺爺教的，他原先是村里的私塾先生?！?/p>

“你是汪松年老先生的孫子？”朱文猜想。來虬村小學(xué)教書前，他曾聽人說過汪松年老先生，他現(xiàn)在寢室

的泥墻上還有汪老先生的墨跡呢。

“你自家的牛？”朱先生繼續(xù)探問。

少年目光躲躲閃閃的，輕聲說：“人家的。”

半晌，朱先生突然問：“你愿來學(xué)堂里念書不？”朱先生補充說，“我是虬村小學(xué)堂的先生?！?/p>

少年沒接嘴，牽著牛，漸漸走遠了。

后來，朱先生打聽到，少年小名叫阿卿，大名叫汪麩卿。簡單的認(rèn)字、算算，都會。只是爺爺去世早，

爹娘進淀山湖撈河蚌時，被小鬼子的鋼炮打死了，他現(xiàn)在隨叔叔，幫人家看看牛貼補養(yǎng)家。

朱文先生沒有得到回音，不甘心。第二日，打聽到了阿卿叔叔家的住處后，又上門跟阿卿叔叔談。

朱先生說：“村里識文斷字的少年，只有阿卿。讓他念下去，定前途無量?！?/p>

阿卿叔叔說：“他爺爺是前清秀才，肚里墨水是方圓百里最多的。最終還不是衣不裹身食不飽腹，一輩

子貧困潦倒、徒有虛名？”

朱先生說：“現(xiàn)如今，時代在變，社會需要阿卿這樣識文斷字的少年。我琢磨好了，我們學(xué)堂有幾畝校

田，本來也是要雇人種的。我想，阿卿人也長得不小，讓他一邊念書一邊種學(xué)堂里的田。他原先幫人家看

牛的工錢，也由我們學(xué)堂里貼補?！?/p>

阿卿叔叔思量片刻，點頭應(yīng)允。

阿卿入學(xué)后，朱文先生似多了一名幫手。小學(xué)堂里原有七八名初小生、三四名高小生。朱先生一人教

國文、算算、畫畫，忙不過來，就叫阿卿依葫蘆畫瓢教初小學(xué)生。阿卿聰穎，識字不少，算算也不錯，教

初小，綽綽有余。課余，阿卿便侍弄田地，割了草再養(yǎng)些雞鴨羊，把個小學(xué)堂打理得生機勃勃。

小學(xué)堂雖偏僻，然常有陌生人私底下來來往往。大多是淀山湖里從上海那邊過來，再到江浙去的。每

回，阿卿默默地從不多嘴，朱先生讓咋做他就咋做。

有一回，小學(xué)堂里突然多了一個女人和兩個小孩。女人很端莊。小孩有點邋遢，六七歲，一男一女。

倆小孩的小手，整天扣著，怯怯的。朱先生把她們藏在小操場邊的柴草棚里。沒人時，假裝喂羊，給她們

送吃的。

幾天后的一個深夜，朱先生借了條小木船，讓阿卿搖船，把她們送出去。臨上船時，阿卿不知從哪取

出一套陳舊的衣衫，對朱先生說：“我想，大人換上這衣衫，她們才有點像自家人?！?/p>

朱先生允了，沒再說什么，示意大家趕快上船。送到三港口時，那邊正好有船順利把三人接走。

后來，學(xué)堂里又來了一個受槍傷的男子。來時，整天暈暈乎乎。阿卿小心地送吃的，為男子洗傷口換

藥。十來天過去，男予竟然挺了過來。

為遮人耳目，朱先生讓阿卿獨自送人。臨分手時，男子緊緊握住阿卿的手，激動地說：“小同志，我們

后會有期。”

回學(xué)堂后，阿卿頭一回跟朱先生說：“那同志叫我小同志了?！?/p>

朱先生說：“這是秘密?！?/p>

阿卿發(fā)誓：“打死我也不說?！?/p>

第二年初秋，阿卿成了真正的同志。

一日，朱先生去跟阿卿的叔叔說：“阿卿高小可以畢業(yè)了，想介紹他去蘇北我開鹽業(yè)公司的朋友那里學(xué)

徒，以后也有個好前程。”

阿卿叔叔允了。

轉(zhuǎn)眼到了1949年5月13日，縣城解放的消忽傳到陳墩鎮(zhèn)……

（選自《昆山日報》）

34．請概括阿卿的人物性格特點。

35．請簡要分析畫線語句的作用。

36．請按照小說情節(jié)發(fā)展脈絡(luò)續(xù)寫結(jié)尾，不少于80字。

（2022·遼寧）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尊嚴(yán)

王培靜

我們家在魯西南的一個普通村子里。

母親這次病得很重，她把我和妹妹叫到跟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告訴你們，你們的爹沒死……他還活

著?！?/p>

我和妹妹都以為母親在說胡話。

父親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就犧牲在了戰(zhàn)場上，奶奶和母親曾說過，我的記憶里也有些印象。

有一天，家里收到一封信，信上說：“我是魯國仁的戰(zhàn)友，他在戰(zhàn)場上犧牲了，請允許我叫你們一聲爹、

娘。你們放心，從今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們餓著。嫂子，你帶著一雙兒女更不容易，等孩子大

點兒，你就再向前走一步吧，相信國仁大哥也是能理解的。”從那以后，父親的那個戰(zhàn)友一年四季經(jīng)常往我

家匯錢和糧票，也經(jīng)常寫信來。

有一年夏天，父親的那個戰(zhàn)友寫信來說：“我要來看看爹和娘?！?/p>

一個傍晚，父親的那個戰(zhàn)友來了，是搭村里送公糧的驢車來的。他幾乎是被宋三抱進屋的，昏暗的燈

光下，他被宋三放在了凳子上。

他的一條腿沒了，雙手也沒了，兩只胳膊都只剩半截兒，頭上沒有一根頭發(fā)，臉上的五官全都移了位，

而且頭上全是疤痕，下嘴唇也沒了，說話含混不清。他從凳子上移下來，給爺爺奶奶跪下，費勁地哭著說：

“爹、娘，我代國仁回來看你們了?！睜敔敽湍棠堂ι先シ銎鹆四莻€人。爺爺、奶奶和母親都哭得像淚人似的。

奶奶和母親做了豐盛的晚飯，爺爺一邊和那個人吃飯，一邊打聽些父親的事情。

母親回屋后蒙上被子大哭了一場。我想，看到父親的戰(zhàn)友，她可能想起了父親。

第二天早上，在院子里，他費勁地用還剩半截兒的胳膊撫摸了一下我的頭，對我說：“一賢，你爹活著

時經(jīng)常和我提起你，他打心底喜歡你。他是英雄，他死得值。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代替你爹孝敬爺爺奶奶。你

娘拉扯你和你妹妹不容易，你要聽你娘的話，別惹她生氣，多替她干些活兒。家里有困難，我會按時寄錢

來。”

許多鄉(xiāng)親都來看他……

他好像一次也不敢和爺爺、奶奶、母親對視。吃中午飯時，他提出要走，爺爺和奶奶讓他多住幾天，

他說：“我還要回河北自己的老家去看看。”

爺爺問他：“你家里還有什么人？”

他說：“和咱家一樣，爹、娘，還有媳婦和一雙兒女。”

爺爺問：“你爹多大歲數(shù)了？”

他想了想，說：“和您年齡差不多?！?/p>

“兒子多大了？”

“和一賢差不多大。”

爺爺、奶奶、母親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臨別時，爺爺聲音沉重地說：“孩子，你不走了，行不行？”

奶奶說：“我侍候你一輩子?！?/p>

母親抹著眼淚說：“你就聽老人的話，別走了，我侍候你，你看這兩個孩子多可憐?！?/p>

那個人思考了許久，流著淚說：“爹、娘、嫂子，你們的心意我領(lǐng)了，可我必須回部隊，部隊休養(yǎng)院的

條件很好，你們不用掛念我。你們放心，我走后會按時寄錢回來補貼家用。”

爺爺說：“你要真走，今后錢就不用寄了。政府把我們照顧得很好，你不用掛念我們，自己在外邊多保

重吧?！?/p>

爺爺嘆著氣去了隊里，讓隊里的驢車去送那個人一程。

那個人走時又給爺爺和奶奶跪了下來，他用沙啞的嗓音說：“爹、娘，你們多保重吧，兒子不能留在跟

前侍候你們了?！彼D(zhuǎn)身對母親說，“嫂子，你拉扯兩個孩子長大不容易，我代國仁大哥謝謝你了。”

爺爺和母親忙一起架起了他。

那個人果然說話算數(shù)，直到現(xiàn)在，每兩個月他都匯一次錢來，但匯款單上從沒留過地址。

母親臨終時說：“我后悔呀，真是后悔，當(dāng)時沒把他留下來。當(dāng)時你爺爺、奶奶、我，都看出來了，那

個自稱你爹戰(zhàn)友的人，就是你們的親爹。”

（選自《讀者》2022年第12期，有刪改）

37．下列對文中人物形象的分析，不恰當(dāng)?shù)囊豁検牵ǎ?/p>

A．小說成功塑造了父親這一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既表現(xiàn)了他的孝心與溫情，又彰顯了他的堅強與剛

毅。

B．“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們餓著”，父親的“戰(zhàn)友”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從中看出他有責(zé)任

心。

C．小說中父親借“戰(zhàn)友”之口，讓“我”好好學(xué)習(xí)，孝敬爺爺奶奶，多替媽媽干活，表現(xiàn)他對“我”的關(guān)愛。

D．臨別時，一家人對父親的“戰(zhàn)友”懇切挽留，想侍候他一輩子，是因為他們心地善良，心懷感恩之情。

38．下列對文本內(nèi)容的理解，不恰當(dāng)?shù)囊豁検牵ǎ?/p>

A．母親病重時告訴“我”和妹妹父親還活著，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因此“我”和妹妹認(rèn)為她在說胡話。

B．父親的“戰(zhàn)友”總往“我”家匯錢和糧票，也經(jīng)常寫信，卻從沒留過地址，母親無法主動聯(lián)系他。

C．家人眼神的“異樣”，表明他們在與父親“戰(zhàn)友”的交流中逐漸確信眼前的人就是“我”的父親。

D．父親的“戰(zhàn)友”思考許久，流著淚說出回部隊的決定，可見他眷戀親人，又不想成為他們的負(fù)擔(dān)。

39．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和表現(xiàn)手法的分析和概括，恰當(dāng)?shù)膬身検牵ǎ?/p>

A．小說開篇交代了故事發(fā)生的具體地點，同時以第一人稱視角來講述故事，使敘述更加真實可信。

B．小說用順敘的方法安排故事情節(jié)，開篇時母親告知“我”和妹妹的話與結(jié)尾時臨終遺言前后照應(yīng)。

C．小說中父親的“戰(zhàn)友”被宋三抱進屋，放在凳子上，“抱”“放”的動作從正面刻畫他傷殘嚴(yán)重。

D．小說中“他好像一次也不敢和爺爺、奶奶、母親對視”，寫出他對家人的愧疚，暗諷其自私自利。

E．小說以“尊嚴(yán)”為題，表現(xiàn)父親傷殘后不愿意拖累家人，選擇獨自面對傷痛來維護生命的尊嚴(yán)。

40．在《軍魂》一書的選稿研討會上，專家們一致認(rèn)為《尊嚴(yán)》這篇小說雖然沒有對激烈戰(zhàn)爭場面的刻畫，

沒有對軍旅生活的描寫，但應(yīng)該將其收錄書中。請結(jié)合文本說明收錄理由。

（2022高三上·福建）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壓碎的心

丁玲

這是平平第一次坐火車。晚上跟著媽媽，哥哥，一大串人到太原車站去，沿路都是走不通的大車，他

奇怪著晚上在黑處倒比白天熱鬧。車站里更是擁擠，人們都急急忙忙地，誰也不理誰。平平被拖進一個黑

箱子里，哦，原來這就是火車，平平失望著，而且這空氣非常不好，同車的人都將不安影響著他，他們都

講著日本人呢。

最討厭的是媽媽，只要平平稍微有一點頑皮的舉動，媽媽就恐嚇著說：“哼！不聽話的孩子，就送給

日本人！”或是晚上平平不睡覺，媽也總是說：“快睡呀！不睡日本人就來了。”好容易旅程結(jié)束，到了

這個城，平平住到了外祖母的家里。

這天一早，他從夢中醒來。夢里，他又看見火車，火車變得非常可怕，那上邊坐滿了日本人，日本人

從車上跳下來，要抓他。媽媽不能保護他，倒在地上哭，外祖母也好，哥哥也好，隔壁的叔叔也好，大家

都怕得縮到一團。他傷心地哭著，哭著哭著就醒了。唉，難道這么多愛他的人就沒有一個不怕日本人的么？

吃過早飯不久，有幾個穿灰衣的人來了。平平被關(guān)在房里，外祖母把上房邊房都空出來讓給他們住。

平平先也很怕，后來看看那幾個人很和氣，就爭著跑出來偷偷地看。他知道他們是兵，那些兵跑來抱他，

買包子給他吃，又把他引到上房去，唱歌給他聽，他們互相扭做一團打著玩。

黃昏的時候，灰衣的兵越來越多了，并且有許多穿黃呢大衣的。他怕穿黃衣的人，媽媽說那黃衣是日

本人的，不過他們一進房就把黃衣服脫了，里邊還是一樣的灰衣服。晚上有兩個兵帶他去看戲，他看見了

日本人，那些日本人就穿了那種黃呢的大衣，他們打中國人，后來中國兵來了，把日本人打死了。他覺得

很舒服，他喜歡中國的兵。

現(xiàn)在平平有了好朋友了，也有了靠山，就是住在上房的陳旅長。平平成天在旅長房里玩，他從不禁止

他頑皮。聽外祖母說很多老百姓都留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