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與“棋”—--阿城《棋王》主題分析一、引言阿城的《棋王》發(fā)表于上世紀八十年代，一面世便引起巨大反響。一直以來，“不少人試圖從作品的主題風格、文化內(nèi)涵、敘事特點和成文細節(jié)方面進行研究”王振：《王振：《八十年代中期以來阿城〈棋王〉研究狀況綜述》，《華中人文論叢》2013年第2期，第39-41頁。文章主旨主要是通過主人公來體現(xiàn)。而《棋王》的主人公王一生最看重的除了“棋”，還有一個“吃”。故筆者將選取幾個典型片段，主要從“棋”和“吃”兩個角度來探究《棋王》的主旨。二、《棋王》主題分析（一）“我”與王一生在火車上關(guān)于“吃”的交談王一生對“吃”是極為尊重的，極為“虔誠”的，作者形容他吃飯的情景甚至用到了“慘無人道”這個詞。這也是他不喜歡《熱愛生命》那個故事的原因。“怎么不是嘲笑？把一個特別清楚饑餓是怎么回事兒的人寫成發(fā)了神經(jīng)，我不喜歡?！卑⒊牵骸镀逋酢?，上海：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19，第17頁。他自己經(jīng)歷過饑餓，明白饑餓的感覺，所以他尊重“吃”，看重“吃”。而在他看來，吃也不能一概而論，有“吃”和“饞”的區(qū)分。他說：“你家道尚好的時候，有這種精神壓力嗎？有，也只不過是想好上再好，那是饞。饞是你們這些人的特點?！蔽页姓J他說的有些道理，禁不住問他:“你總在說你們、你們，可你算什么人？”他迅速轉(zhuǎn)向其他地方，只是不看我，說：“我當然不同了。我主要是對吃要求得比較實在?！蓖白?，第15頁。這里王一生說的“對吃要求比較實在”意思是他只要求吃飽，而不追求食物的味道，他認為那叫“饞”，單純的吃飽才叫“吃”。（二）“我”與王一生在農(nóng)場重逢時的談話不久后，“我”與王一生在農(nóng)場重逢。面對我對飯菜沒有油水，沒書沒電沒電影的抱怨，王一生不以為然，還發(fā)出以下感慨“你不錯，讀了不少書?？墒?，歸到底，解決什么呀？是呀，一個人拼命想活著，最后都神經(jīng)了，后來好了，活下來了，可接著怎么活呢？……人要知足，頓頓飽就是福?！蓖白?，第28-29頁。這也印證了前面說到的王一生關(guān)于“吃”的態(tài)度，只求吃飽。而“我”雖然同意他的看法，卻隱隱又覺得有什么不對?？晌译[隱有一種欲望在心里，說不清楚，但我大致覺出是關(guān)于活著的什么東西。同前注，第29頁。于是我反問王一生。我說：“是呀，你覺得一切都好，干嘛還要下棋呢？下棋不多余嗎？”他把煙卷兒停在半空，摸了一下臉，說：“我迷象棋。一下棋，就什么都忘了。呆在棋里舒服。……”同前注，第30頁?？梢钥闯?，王一生明顯愣了一下，并且也沒能回答出“我”的問題。故事到這里，王一生可能也察覺到了“吃”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他還有“棋”這種他喜愛更勝于“吃”的東西。這就意味著，除了“吃”這種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人應(yīng)當還有其他更高級的需求。（三）在總場時畫家的話王一生到總場觀賽時，畫家也說了與“我”類似的話：“我這兩年，也常常犯糊涂，生活太具體了。幸虧我還會畫畫兒。何以解憂？唯有唉?！蓖跻簧荏@喜地看著畫家……同前注，第58頁。筆者認為，這里王一生驚喜不僅僅是因為畫家說出了與自己口頭禪相似的話，還因為這句話的內(nèi)涵。在上次與“我”交談后，他已對自己原先生活只為吃飽喝足的想法產(chǎn)生了疑慮，這次聽到畫家不滿足于僅有“吃”的單調(diào)具體的生活，也在追求向往的東西畫畫，難怪會驚喜。（四）王一生以一敵九大戰(zhàn)獲勝后王一生直到最終與九人大戰(zhàn)精疲力竭之后，才真正領(lǐng)悟到生活的真諦。生活不僅僅是“吃”，還要有“棋”，有追求的東西，能給自己帶來愉悅的東西。我忽然覺出左手還攥著那個棋子，就張了手給王一生看。王一生呆呆地盯著，似乎不認得，可喉嚨里就有了聲響，猛然“哇”的一聲兒吐出一些黏液，嗚嗚地說：“媽，兒今天……媽”同前注，第69頁。至于為什么他看到了母親的無字棋才頓悟，筆者認為是因為母親在他年幼時對他的教導。以前母親認為下棋沒用，“下棋下得好，還當飯吃了”同前注，第34頁。同前注，第34頁。而在全文最后，我的思考更加直白地點出了主題。衣食是本，自有人類，就是每日在忙這個?？舌笤谄渲校K于還不太像人。同前注，第70頁。三、結(jié)語“吃”在這篇小說中代表著人最基本的物質(zhì)需求，而“棋”則代表著更高層次的精神需求。物質(zhì)固然重要，精神也不可拋棄?！拔摇毕肟磿_卵想換個干凈的地方，畫家想畫畫，都是在追求精神需求。王一生癡棋若呆，又聰明過人，他本該輕易便能領(lǐng)會到這種精神需求的重要性。但因為幼年的貧困，以及母親的教導，他雖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