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研究論文-論和諧社會中財政立憲的基本要素【摘要】財政立憲的基本要素是構成財政立憲的基本要件，這些要件可以從制度、主體和環(huán)境三個方面來概括。財政立憲的制度性要素包括稅收法定原則和預算法定原則。財政立憲的主體性要素包括納稅人、議會和政府。財政立憲的環(huán)境性要素包括稅收國家、民主憲政和納稅人意識?！娟P鍵詞】財政立憲；基本要素；稅收法定原則；預算法定原則【正文】財政立憲是在民主、憲政、法治以及和諧社會的背景下，在憲法上確立財政收入法定和財政支出法定原則，并建立相關的保障制度，以確保納稅人及其代表控制國家的財政收入和財政支出的制度建設。研究財政立憲必須首先明確財政立憲的基本構成要素，這樣，一方面可以為財政立憲確定一個奮斗的目標，另一方面，也可以為探討財政立憲的本質特征奠定堅實的基礎。財政立憲的基本要素是構成財政立憲的基本要件，這些要件可以從制度、主體和環(huán)境三個方面來概括。財政立憲首先是一項制度建設，它由一系列基本的制度和原則所組成；其次，財政立憲體現(xiàn)的是主體之間的關系，它由一系列主體之間的制衡關系所組成；第三，財政立憲是在一定的環(huán)境下存在和運作的，它是一個大系統(tǒng)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財政立憲的基本要素是財政立憲存在與運作所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其中包括制度性要素、主體性要素和環(huán)境性要素。前兩者主要體現(xiàn)為內部要素，后者主要體現(xiàn)為外部要素。一、財政立憲制度性要素財政立憲在制度上體現(xiàn)為兩大核心支柱：稅收法定原則和預算法定原則。1稅收法定原則也稱為稅收法定主義，基本含義是稅收的開征應當通過法律明確規(guī)定，沒有法律依據(jù)不能開征新稅。稅收作為一種“法定之債”，其是否存在有一些基本的構成要件，這些要件被稱為稅收要素。因此，稅收法定原則也可以表述為稅收要素必須而且只能由法律明確規(guī)定。2從更深層次的含義來講，稅收法定原則就是稅收要素必須而且只能由納稅人及其代表來決定，即“無代表，不納稅”。由于現(xiàn)代國家均為稅收國家，稅收占據(jù)了財政收入的絕大部分。因此，稅收法定原則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了財政收入法定原則。預算法定原則，基本含義是國家的年度財政收支，特別是財政支出必須由議會（國會，或者其他納稅人代表機關，下同）所通過的預算予以明確規(guī)定，沒有具有法律效力的預算作為依據(jù)，不能進行任何財政支出。預算法定原則的實質在于國家的財政支出應當由納稅人及其代表來決定。雖然預算是對國家的年度財政收入和支出所進行的預先估算，但是，預算本身并不能作為開征新稅的依據(jù)，也不能決定財政收入的多少，它所控制的主要是財政支出的數(shù)量及用途，因此，預算法定原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認為是財政支出法定原則。財政立憲的實質在于在憲法的層面上確立財政法定原則。完整的財政活動包括財政收入和財政支出兩個部分，3因此，財政法定原則可以具體化為財政收入法定原則和財政支出法定原則?，F(xiàn)代稅收國家的財政收入主要體現(xiàn)為稅收，因此，財政收入法定原則主要體現(xiàn)為稅收法定原則，而財政支出法定原則實質就是預算法定原則。因此，稅收法定原則和預算法定原則就是財政立憲的兩大基本制度要素。（一）稅收法定原則關于稅收法定原則的內容，學界通說一般認為包括三個具體原則：稅收要素法定原則、稅收要素明確原則以及征稅合法性原則。4也有學者把第三項原則界定為依法稽征原則，具體含義是基本相當?shù)摹?本文所論述的基本要素與基本內容并不是完全一致的，基本要素強調最基本的組成元件，基本內容強調最基本的組成部分。前者強調微觀的元素，后者強調宏觀的部件。如果把稅收法定原則比喻為一個蘋果的話，前者強調的是蘋果中所含的各種營養(yǎng)元素，如三大營養(yǎng)元素（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物）、礦物質（鈣、鐵、磷等）和維生素（B1、B2、E、胡蘿卜素等）等，而后者強調的是蘋果的組成部分，如果皮、果肉、種子等。本文將稅收法定原則分解為三大基本要素：性質明確的稅收、議會制定的合憲法律以及稅收要素確定。1.性質明確的稅收稅收法定原則的第一個要素就是“稅收”，這是稅收法定原則的出發(fā)點和針對的對象。如果不能確定稅收的含義和范圍，那么，所謂的稅收法定原則就是一紙空文。但是，從歷史發(fā)展的角度來看，似乎并沒有隨著稅收法定原則的確立而形成一個明確的稅收定義。稅收的含義和范圍是歷史形成的，它更多的是以一種傳統(tǒng)和慣例的形式而存在于人們的頭腦中，而不是以明確的定義的方式而存在的。就現(xiàn)代各國憲法中所確立的稅收法定原則而言，尚沒有在憲法中明確規(guī)定稅收含義的。但并不等于稅收法定原則在各國憲法中是一個空洞的原則，現(xiàn)代各國一般有三種方法來解決這一問題。6第一，通過效力層次僅次于憲法的稅收基本法來對稅收的含義予以界定。如德國稅收通則法（Reichsabgabenordnung）第3條規(guī)定：“稱租稅者，謂公法團體，為收入之目的，對所有該當于規(guī)定給付義務之法律構成要件之人，所課征之金錢給付，而非對特定給付之特定相對給付者；收入得為附隨目的。”7第二，通過排除的方法來限定稅收的范圍，即雖然沒有明確規(guī)定稅收是什么，但明確規(guī)定了哪些不屬于稅收。如約旦哈西姆王國憲法第111條規(guī)定：“稅捐不包括國庫根據(jù)政府部門為公眾提供服務而征收的各種費用，也不包括國有產業(yè)上繳國庫的收益。”這里通過把行政規(guī)費和國有企業(yè)上繳利潤排除在稅收的范圍之外，一方面表明這些財政收入不受稅收法定原則的約束，8另一方面也在某種程度上從反面闡明了稅收的一些基本特征，如具有對價性質的負擔（如行政規(guī)費）不屬于稅收，依據(jù)所有權取得的收入（如國有企業(yè)上繳利潤）不屬于稅收。第三，通過把與稅收相類似的財政收入均納入法定原則之中來確保稅收法定原則的實施。立法機關或行政機關擱置或架空稅收法定原則的主要方法是通過征收費或其他財政收入的形式來規(guī)避稅收法定原則，這些財政收入形式往往僅僅在名稱上不同于稅收，但實質就是一種稅收，但由于其采用了不同于稅收的名稱，因此，就可以規(guī)避稅收法定原則的約束。針對這種情況，有些國家的憲法在確定稅收法定原則的同時，還相應確定了行政收費和其他財政收入形式法定的原則。這樣，立法機關與行政機關就無法規(guī)避稅收法定原則的適用了。如巴林國憲法第88條規(guī)定：“未經法律規(guī)定，不得開征任何新稅、修改或取消舊稅。除非法律有規(guī)定，任何人不得全部或部分免除納稅。除非法律有規(guī)定者外，不得要求任何人額外納稅、付費或強行攤派。法律規(guī)定征收捐稅、費用及其他公共基金的規(guī)則以及稅款、基金支出的程序。”縱觀上述三種方法，可見第三種方法是最實用的，也是最能實現(xiàn)稅收法定原則最初的宗旨的。無論國家運用什么方式和名義，只要國家“不支付對價”（或者“無償”）地“剝奪”人民的“財產”，就應當受到法定原則的約束，無論是稅收法定原則還是其他的法定原則。通過法律明確規(guī)定稅收是什么實際上是無濟于事的，9正如德國稅收通則法的規(guī)定一樣，它無法防止政府以征收非稅收的名義開征新稅。對于人民而言，無論是征收什么，只要是無償?shù)貜淖约菏种腥∽吡吮緛韺儆谧约旱呢敭a，就應當受法定原則的約束。2.議會制定的合憲法律稅收法定原則中的“法”顯然是指最高立法機關所通過的狹義的法律，如果把行政機關所制定的規(guī)范性文件也納入這里的“法”的范疇，那么，稅收法定原則就失去了其應有的控制政府征稅權的功能。10從歷史來看，稅收法定原則在英國一直就是指議會擁有征稅權，而這里的“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