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高中語文統(tǒng)編版必修下冊文言文《孟子■■齊

桓晉文之事》知識點梳理

文言基礎(chǔ)知識

一、通假字

1.無以，則王乎（同“已”，停止）

2.然則廢釁鐘與（同“歟”，語氣詞，表疑問）

3.王說（同“悅”，高興）

4.為長者折枝（同“肢”，肢體）

5.刑于寡妻（同“型”，榜樣）

6.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同“矣”，語氣詞，相當(dāng)于

“了”）

7.抑為采色不足視于目也（同“彩”，顏色）

8.蓋亦反其本矣（同“盍”，何不；同“返”，回、歸）

9.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同“途”，道路）

10.是罔民也（同“網(wǎng)”，張網(wǎng)捕捉，引申為陷害）

11.頒白者不負(fù)戴于道路矣（同“斑”，頭發(fā)花白，常比喻老

人）

二、一詞多義

1.道

①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動詞，講述）

②臣之所好者道也（名詞，天道，自然的規(guī)律）（《庖丁解

牛》）

③頒白者不負(fù)戴于道路矣（名詞，道路）（《寡人之于國

也》）

④師道之不傳也久矣（名詞，風(fēng)尚）（《師說》）

⑤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名詞，道理）（《師說》）

⑥道芷陽間行（動詞，取道）（《鴻門宴》）

2.舍

①舍之！吾不忍其轂解（動詞，讀she,釋放）

②鍥而不舍，金石可鏤（動詞，讀she,舍棄，放棄）

（《勸學(xué)》）

③逝者如斯乎，不舍晝夜（動詞，讀she,停止）（《論

語》）

④唐浮圖慧褒始舍于其址（動詞，讀she,筑舍定居）

（《游褒禪山記》）

3.誠

①誠有百姓者（副詞，的確）

②是誠何心也（副詞，究竟）

③帝感其誠，命夸娥氏二子負(fù)二山（形容詞，真誠）（《愚

公移山》）

④楚誠能絕齊，秦愿獻(xiàn)商、於之地六百里（連詞，果真，

如果）（《屈原列傳》）

4.聞

①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動詞，使……聽到）

②聞其聲，不忍食其肉（動詞，聽到）

③以勇氣聞于諸侯（動詞，聞名）（《廉頗藺相如列傳》）

5.而

①有牽牛而過堂下者（連詞，表并列）

②若無罪而就死地（連詞，表轉(zhuǎn)折，卻）

③善刀而藏之（連詞，表承接，然后）

6.之

①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助詞，的）

②牛何之（動詞，到...去、往）

③臣聞之胡航日（代詞，代指從胡航處聽到的“以羊易牛

這件事）

三、古今異義

1.吾何愛一牛

古義：吝嗇O

今義：喜愛。

2.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古義：用來推及到。

今義：連詞，連接并列的詞或詞組。

3.至于兄弟

古義：推廣到。

今義：表示達(dá)到某種程度，或另提一事。

4.不推恩無以保妻子

古義：妻子和兒女。

今義：丈夫的配偶。

5.蒞中國而撫四夷也

古義：指中原一帶。

今義：中華人民共和國。

6.然后從而刑之

古義：這樣之后。

今義：連詞，表示接著某種動作或情況之后。

7.然后從而刑之

古義：接著就。

今義：上文是原因、方法等，下文是結(jié)果、目的等；因此就。

四、詞類活用

1.名詞用作動詞

①無以，則王乎（行王道以統(tǒng)一天下）

②五十者可以衣帛矣（穿）

③樹之以桑（種）

④刑于寡妻（同“型”，為……樹立榜樣，當(dāng)模范）

⑤然后從而刑之（處罰）

⑥是罔民也（同“網(wǎng)”，張開羅網(wǎng)捕捉，引申為陷害）

2.形容詞作名詞

①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視力）

②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老人）

③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幼兒，孩童）

④為肥甘不足于口與（美味的食物）

⑤輕暖不足于體與（輕暖的衣服）

⑥然則小固不可以敵大（小的國家；大的國家）

⑦寡固不可以敵眾（人口稀少的國家；人口眾多的國家）

⑧弱固不可以敵強(qiáng)（弱小的國家；強(qiáng)大的國家）

3.形容詞作動詞

①是以君子遠(yuǎn)庖廚也（遠(yuǎn)離）

②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尊敬，愛護(hù)）

③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愛護(hù)）

4.使動用法

①朝秦楚（名詞的使動，使……來朝見）

②以一服八（動詞的使動，使……敗服）

③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動詞的使動，使……聽到）

④危士臣（動詞的使動，使……受到危害）

5.意動用法

王無異于百姓之以王為愛也（對……感到奇怪）

五、特殊句式

1.判斷句

①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

…者，……也”表判斷）

②夫子之謂也（“也”表判斷）

③故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非……也'’表否定判

斷）

④是乃仁術(shù)也/是折枝之類也/是罔民也（“……也”表判斷）

2.倒裝句

【賓語前置句】

①牛何之（疑問句中代詞賓語前置，正常語序為“牛之何”）

②然則一羽之不舉（賓語前置，正常語序為“然則不舉一羽”，

“之”起提賓作用）

③輿薪之不見（賓語前置，正常語序為“不見輿薪"，"之''起提

賓作用）

④臣未之聞也（否定句中代詞賓語前置，正常語序為“臣未聞之

也”）

⑤莫之能御也（否定句中代詞賓語前置，正常語序為“莫能

御之也”）

⑥未之有也（否定句中代詞賓語前置，正常語序為“未有之

也“，“之”起提賓作用）

⑦何由知吾可也（疑問句中代詞賓語前置，正常語序為“由

何知吾可也”）

⑧何以異（疑問句中代詞賓語前置，正常語序為“以何異”）

⑨夫子之謂也（賓語前置，正常語序為“謂夫子也”，“之”

起提賓作用）

【狀語后置句】

①王坐于堂上（狀語后置，正常語序為“王于堂上坐”）

②構(gòu)怨于諸侯（狀語后置，正常語序為“于諸侯構(gòu)怨”）

③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狀語后置，正常語序為“使天下

仕者皆欲于王之朝立“）

④而易之以羊也（狀語后置，正常語序為“而以羊易之“）

⑤樹之以桑（狀語后置，正常語序為“以桑樹之”）

【主謂倒裝句】

①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主謂倒置，正常語序為“百姓之謂我愛

也宜乎”）

②若是其甚與（主謂倒置，正常語序為“其甚若是與“）

4.被動句

百姓之不見保（“見”表被動。在現(xiàn)代漢語中仍有類似用法，如

“見笑于人”）

5.省略句

①臣聞之（省略介詞“于"，從）胡舷曰

②將以（省略代詞“之”，它）釁鐘

③將以（省略代詞“之”，它）求吾所大欲也

原文和譯文

1.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

2.孟子對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無傳焉,

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

3.日：“德何如則可以王矣？”

4.日：“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p>

5.日：“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6.日：“可?！?/p>

7.日：“何由知吾可也？”

8.曰：“臣聞之胡航曰：，王坐于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

見之，曰：“牛何之？”對曰：“將以釁鐘。"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轂

解，若無罪而就死地?！睂υ唬骸叭粍t廢釁鐘與？”曰：“何可廢也，以

羊易之。不識有諸？”

9.曰：“有之?！?/p>

10.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為愛也，臣固知王之不忍

也。”

11.王曰：“然，誠有百姓者。齊國雖褊小，吾何愛一牛？即不

忍其轂解，若無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12.曰：“王無異于百姓之以王為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之?

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焉？”

13.王笑曰：“是誠何心哉！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

姓之謂我愛也?！?/p>

14.曰：“無傷也，是乃仁術(shù)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于禽獸

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yuǎn)庖廚

也?！?/p>

15.王說曰：“《詩》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謂也。

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此

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

16.日：“有復(fù)于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羽；

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

17.曰：“否！”

18.“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

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為

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p>

19.曰：“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

20.曰：“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為

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遣粸橐?，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

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類也。老吾老，以及

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于掌。詩云：’刑于寡妻，

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舉斯心加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

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為而已

矣！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獨何與？權(quán)，然后知輕重;

度，然后知長短。物皆然，心為甚。王請度之！”

【譯文】

1.齊宣王問（孟子）說：“齊桓公、晉文公（稱霸）的事，可以

講給我聽聽嗎？”

2.孟子回答說：“孔子這些人中沒有講述齊桓公、晉文公的事情

的人，因此后世沒有流傳。我沒有聽說過這事。（如果）不能不說，

那么還是說說行王道的事吧！”

3.（齊宣王）說：“要有什么樣的德行，才可以稱王于天下呢？”

4.（孟子）說：“使人民安定才能稱王，沒有人可以抵御他?！?/p>

5.（齊宣王）說：“像我這樣的人，能夠保全百姓嗎？”

6.（孟子）說：“可以。”

7.（齊宣王）說：“從哪知道我可以呢？”

8.（孟子）說：“我聽胡航說（我從胡航那聽說）：，您坐在大

殿上，有個人牽牛從殿下走過。您看見這個人，問道：，牛（牽）到

哪里去？，（那人）回答說：，準(zhǔn)備用它（的血）來涂在鐘上行祭。，您

說：，放了它！我不忍看到它那恐懼戰(zhàn)栗的樣子，這樣沒有罪過卻走

向死地。，（那人問）道：，那么既然這樣，（需要）廢棄祭鐘的儀式

嗎？，你說：，怎么可以廢除呢？用羊來換它吧。，不知道有沒有這件

事？”

9.（齊宣王）說：“有這事?！?/p>

10.（孟子）說：“這樣的心就足以稱王于天下了。百姓都認(rèn)為

大王吝嗇（一頭牛）。（但是）誠然我知道您是出于于心不忍（的緣

故）?！?/p>

11.（齊宣王）說：“是的。的確有這樣（對我誤解）的百姓。

齊國雖然土地狹小，我怎么至于吝嗇一頭牛？就是因為不忍看它那恐

懼戰(zhàn)栗的樣子，就這樣沒有罪過卻要走向死亡的地方，因此用羊去換

它?！?/p>

12.（孟子）說：“您不要對百姓認(rèn)為您是吝嗇的感到奇怪。以

?。ǖ膭游铮Q下大（的動物），他們怎么知道您的想法呢？您如果

痛惜它沒有罪過卻要走向死亡的地方，那么牛和羊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13.齊宣王笑著說：“這究竟是一種什么想法呢？（我也說不清

楚），我（的確）不是（因為）吝嗇錢財才以羊換掉牛的，（這么看

來）老百姓說我吝嗇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牧??！?/p>

14.（孟子）說：“沒有關(guān)系，這是體現(xiàn)了仁愛之道，（原因在

于您）看到了牛而沒看到羊。有道德的人對于飛禽走獸：看見它活著,

便不忍心看它死；聽到它（哀鳴）的聲音，便不忍心吃它的肉。因此

君子不接近廚房?！?/p>

15.齊宣王高興了，說：“《詩經(jīng)》說：，別人有什么心思，我能

揣測到。，說的就是先生您這樣的人啊。我這樣做了，回頭再去想它,

卻想不出是為什么。先生您說的這些，對于我的心真是有所觸動啊！

這種心之所以符合王道的原因，是什么呢？”

16.（孟子）說：“（假如）有人報告大王說：，我的力氣足以舉

起三千斤，卻不能夠舉起一根羽毛；（我的）眼力足以看清鳥獸秋天

新生細(xì)毛的末梢，卻看不到整車的柴草。，那么，大王您相信嗎？”

17.（齊宣王）說：“不相信。”

18.（孟子說：）“如今您的恩德足以推及禽獸，而老百姓卻得

不到您的功德，卻是為什么呢？這樣看來，舉不起一根羽毛，是不用

力氣的緣故；看不見整車的柴草，是不用目力的緣故；老百姓沒有受

到愛護(hù)，是不肯布施恩德的緣故。所以，大王您不能以王道統(tǒng)一天下,

是不肯干，而不是不能干。”

19.（齊宣王）說：“不肯干與不能干在表現(xiàn)上怎樣區(qū)別？”

20.（孟子）說：“（用胳膊）挾著泰山去跳過渤海，告訴別人

說：，我做不到?！@確實是做不到。為長輩按摩，告訴別人說：，我做

不到?！@是不肯做，而不是不能做。大王所以不能統(tǒng)一天下，不屬

于（用胳膊）挾泰山去跳過渤海這一類的事；大王不能統(tǒng)一天下，屬

于對長輩按摩一類的事。尊敬自己的老人，進(jìn)而推廣到尊敬別人家的

老人；愛護(hù)自己的孩子，進(jìn)而推廣到愛護(hù)別人家的孩子。（照此理去

做）要統(tǒng)一天下如同在手掌上轉(zhuǎn)動?xùn)|西那么容易了。《詩經(jīng)》說：

，（做國君的）給自己的妻子作好榜樣，推廣到兄弟，進(jìn)而治理好一

家一國。，一說的就是把這樣的心推廣到他人身上罷了。所以，推廣

恩德足以安撫四海百姓，不推廣恩德連妻子兒女都安撫不了。古代圣

人大大超過別人的原因，沒別的，善于推廣他們的好行為罷了。如今

（您的）恩德足以推廣到禽獸身上，老百姓卻得不到您的好處，這究

竟是什么原因呢？用秤稱，才能知道輕重；用尺量，才能知道長短，

任何事物都是如此，人心更是這樣。大王，您請思量一下吧！”

【層解】第一部分（1-20）：論述齊宣王未實行王道，不是

不能，而是不為。

21.“抑王興甲兵，危士臣，構(gòu)怨于諸侯，然后快于心與？”

22.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將以求吾所大欲也?！?/p>

23.曰：“王之所大欲，可得聞與？”

24.王笑而不言。

25.曰：“為肥甘不足于口與？輕暖不足于體與？抑為采色不足

視于目與？聲音不足聽于耳與？便嬖不足使令于前與？王之諸臣，皆

足以供之，而王豈為是哉！”

26.日：“否，吾不為是也?！?/p>

27.日：“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蒞中

國，而撫四夷也。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p>

28.王曰：“若是其甚與？

29.曰：“殆有甚焉。緣木求魚，雖不得魚，無后災(zāi)；以若所為,

求若所欲，盡心力而為之，后必有災(zāi)?！?/p>

30.日：“可得聞與？”

31.曰：“鄒人與楚人戰(zhàn)，則王以為孰勝？”

32.曰：“楚人勝。”

33.日：“然則小固不可以敵大，寡固不可以敵眾，弱固不可以

敵強(qiáng)。海內(nèi)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異于鄒

敵楚哉！盍亦反其本矣！今王發(fā)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

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賈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途，

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熟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譯文】

21.”還是說（大王）您發(fā)動戰(zhàn)爭，使將士冒生命的危險，與各

諸侯國結(jié)怨，這樣心里才痛快么？”

22.齊宣王說：“不是的，我怎么會這樣做才痛快呢？我是打算

用這辦法求得我最想要的東西罷了?！?/p>

23.（孟子）說：“您最想要的東西是什么，（我）可以聽聽

嗎？“

24.齊宣王只是笑卻不說話。

25.（孟子）說：”是因為肥美甘甜的食物不夠吃呢？又輕又暖

的衣服不夠穿呢？還是因為美女不夠看呢？美妙的音樂不夠聽呢？左

右受寵愛的大臣不夠用呢？（這些）您的大臣們都能充分地提供給大

王，難道大王真是為了這些嗎？”

26.（齊宣王）說：“不是，我不是為了這些?！?/p>

27.（孟子）說：“那么，大王所最想得到的東西便可知道了：

是想開拓疆土，使秦國、楚國來朝見，統(tǒng)治整個中原地區(qū)，安撫四方

的少數(shù)民族。（但是）以這樣的做法，去謀求這樣的理想，就像爬到

樹上卻要抓魚一樣?！?/p>

28.齊宣王說：“真的像（你說的）這么嚴(yán)重嗎？”

29.（孟子）說：“恐怕比這還嚴(yán)重。爬到樹上去抓魚，雖然抓

不到魚，卻沒有什么后禍；假使用這樣的做法，去謀求這樣的理想，

又盡心盡力地去干，結(jié)果必然有災(zāi)禍?！?/p>

30.（齊宣王）說：“（這是什么道理）可以讓我聽聽嗎？”

31.（孟子）說：“（如果）鄒國和楚國打仗，那您認(rèn)為誰勝

呢？”

32.（齊宣王）說：“楚國會勝?！?/p>

33.（孟子）說：“那么，小國本來不可以與大國為敵，人少的

國家本來不可以與人多的國家為敵，弱國本來不可以與強(qiáng)國為敵。天

下的土地，縱橫各一千多里的（國家）有九個，齊國的土地總算起來

也只有其中的一份。以一份力量去降服八份，這與鄒國和楚國打仗有

什么不同呢？還是回到根本上來吧。（如果）您現(xiàn)在發(fā)布政令施行仁

政，使得天下當(dāng)官的都想到您的朝廷來做官，種田的都想到您的田野

來耕作，做生意的都要（把貨物）存放在大王的集市上，旅行的人都

想在大王的道路上出入，各國那些憎恨他們君主的人都想跑來向您申

訴。如果像這樣，誰還能抵擋您呢？”

【層解】第二部分（21-33）：從反面論述“霸道”的危害，敦

促齊宣王徹底改弦易轍，放棄霸道，實行王道。

34.王曰：“吾憎，不能進(jìn)于是矣！愿夫子輔吾志，明以教我。

我雖不敏，請嘗試之！”

35.日：“無恒產(chǎn)而有恒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恒產(chǎn)，因

無恒心。茍無恒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已。及陷于罪，然后從而刑之,

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產(chǎn)，必使

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兇年免于死亡；然后驅(qū)

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今也制民之產(chǎn)，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

以畜妻子，樂歲終身苦，兇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贍，奚暇

治禮義哉！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

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

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饑矣；謹(jǐn)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

義，頒白者不負(fù)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饑不寒，然而不

王者，未之有也。”

【譯文】

34.齊宣王說：“我糊涂，不能懂得這個道理。希望先生您幫助

我（實現(xiàn)）我的愿望。明確的指教我，我雖然不聰慧，請（讓我）試

一試?！?/p>

35.（孟子）說：“沒有長久可以維持生活的產(chǎn)業(yè)而常有善心，

只有有志之士才能做到，至于老百姓，沒有固定的產(chǎn)業(yè)，因而就沒有

長久不變的心。如果沒有長久不變的善心，（就會）不服從約束、犯

上作亂，沒有不做的了。等到（他們）犯了罪，隨后用刑法去處罰他

們，這樣做是陷害人民。哪有仁愛的君主掌權(quán)，卻可以做這種陷害百

姓的事呢？所以英明的君主規(guī)定老百姓的產(chǎn)業(yè)，一定使他們上能贍養(yǎng)

父母，下能養(yǎng)活妻子兒女；年成好時能豐衣足食，年成不好也不致于

餓死。這樣之后督促他們做好事。所以老百姓跟隨國君走就容易了。

如今，規(guī)定人民的產(chǎn)業(yè)，上不能贍養(yǎng)父母，下不能養(yǎng)活妻子兒女，好

年景也總是生活在困苦之中，壞年景免不了要餓死。這樣，只把自己

從死亡中救出來，恐怕還不夠，哪里還顧得上講求禮義呢？大王真想

施行仁政，為什么不回到根本上來呢？（給每家）五畝地的住宅，種

上桑樹，（那么）五十歲的人就可以穿上絲織的衣服了；雞、小豬、

狗、大豬這些家畜，不要失去（喂養(yǎng)繁殖的）時節(jié)，七十歲的人就可

以有肉吃了；一百畝的田地，不要（因勞役）耽誤了農(nóng)時，八口人的

家庭就可以不挨餓了；重視學(xué)校的教育，反復(fù)地用孝順父母，尊重兄

長的道理叮嚀他們，頭發(fā)斑白的老人便不會再背著、頂著東西在路上

走了。老年人穿絲衣服吃上肉，老百姓不挨餓受凍，如果這樣還不能

統(tǒng)一天下，那是沒有的（事情）。”

【層解】第三部分（34-35）：闡述施行王道的具體措施。

文學(xué)常識

1.諸子散文

春秋戰(zhàn)國時期，“百家競作，九流并起”，各個思想流派的代表人

物紛紛著書立說，宣傳自己的政治主張，這些著作被統(tǒng)稱為“諸子散

文諸子散文大致經(jīng)歷了語錄體（如《論語》）、對話體（如

《孟子》）、專題論文（如《荀子》）三個階段的發(fā)展。諸子散文思

想上都堅持獨立思考，各抒己見，文風(fēng)上各具風(fēng)采。這類作品的代表

有《老子》《論語》《墨子》《孟子》《莊子》《荀子》《韓非子》

等。

2.儒家四圣

儒家學(xué)說產(chǎn)生于春秋時期，后逐漸成為中國封建社會的正統(tǒng)思想,

有很多思想家為儒學(xué)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做出了貢獻(xiàn)，其中有四位被后人尊

稱為“圣他們是：“至圣”孔子、“復(fù)圣”顏回、“宗圣”曾子和“亞

圣”孟子。

3.古代學(xué)校

【校】夏代學(xué)校的名稱，是舉行祭祀禮儀和教習(xí)射御、傳授書

數(shù)的場所。

【序】商（殷）代學(xué)校的名稱。

【庠】周代學(xué)校的名稱。如《寡人之于國也》：“謹(jǐn)庠序之教，

申之以孝悌之義?！惫湃顺Ｒ遭孕蚍Q地方學(xué)校，或泛指學(xué)校，或代指

教育事業(yè)。

【國學(xué)】先秦學(xué)校分為兩大類：國學(xué)和鄉(xiāng)學(xué)。國學(xué)為天子或諸

侯所設(shè)，分為大學(xué)和小學(xué)兩種。教育內(nèi)容為禮、樂、射、御、書、數(shù)

（合稱“六藝”），小學(xué)以書、數(shù)為主，大學(xué)以禮、樂、射、御為主。

【鄉(xiāng)學(xué)】西周鄉(xiāng)遂設(shè)立的學(xué)校。后世因稱地方所辦學(xué)校為鄉(xiāng)學(xué)。

【稷下學(xué)宮】戰(zhàn)國時期齊國的高等學(xué)府，因設(shè)于都城臨淄稷門

附近而得名。當(dāng)時的儒、法、墨、道、陰陽等各學(xué)派都匯集于此，他

們在此興學(xué)論戰(zhàn)、評論時政和傳授生徒。稷下學(xué)宮是戰(zhàn)國時期“百家

爭鳴”的重要園地。

【太學(xué)】中國封建時代的教育行政機(jī)構(gòu)和最高學(xué)府。魏晉至明

清或設(shè)太學(xué)，或設(shè)國子學(xué)（國子監(jiān)），或兩者同時設(shè)立。雖然名稱

不一，制度也有變化，但都是教授王公貴族子弟的最高學(xué)府，就學(xué)的

生員皆稱太學(xué)生、國子生。如《張衡傳》中“因入京師，觀太學(xué)”；

《送東陽馬生序》中“東陽馬生君則，在太學(xué)已二年”。

【國子監(jiān)（ji云n）】參見“太學(xué)”條。漢魏設(shè)太學(xué)，西晉改

稱國子學(xué)，隋又稱國子監(jiān)，從此國子監(jiān)與太學(xué)互稱，都是最高學(xué)府，

兼有教育行政機(jī)構(gòu)的職能。如明代設(shè)國子監(jiān)，而《送東陽馬生序》中

仍稱之為“太學(xué)”。

【書院】唐宋至明清時期出現(xiàn)的一種獨立的教育機(jī)構(gòu)，是私人

或官府所設(shè)的聚徒講授、研究學(xué)問的場所。宋代著名的四大書院：江

西廬山的白鹿洞書院、湖南長沙的岳麓書院、湖南衡陽的石鼓書院和

河南商丘的應(yīng)天府書院。明代江蘇無錫有“東林書院”，曾培養(yǎng)了楊漣、

左光斗等一批正直廉潔的進(jìn)步人士，他們被稱為“東林黨

【私塾】古代民間教讀書的地方，為私學(xué)的一種。一般是富有

的人家在自己的家里設(shè)立書館，請人指導(dǎo)自己的子女或同宗族的孩子

學(xué)習(xí)。后來指私人所辦的學(xué)校，主要教授儒家思想。

背景資料

戰(zhàn)國時期，戰(zhàn)亂紛爭不斷，以征伐為能事。各諸侯國都野心勃勃

地追求霸主地位，對外連年征戰(zhàn)，對內(nèi)盤剝?nèi)嗣瘢鲊傩丈钇D苦。

而齊國在各諸侯國中又號稱強(qiáng)國，齊宣王野心勃勃，擴(kuò)置學(xué)官，招攬

學(xué)士，任其講學(xué)議論。孟子這時在齊宣王身邊供職。于是孟子便在一

次齊宣王問有關(guān)齊桓、晉文稱霸之事的時候，針對當(dāng)時的社會現(xiàn)實，

闡發(fā)他的“發(fā)政施仁”、改革政治、實行王道的主張，這就是著名的

《齊桓晉文之事》。

主旨解讀

本篇通過孟子與齊宣王的對話，說明人皆有不忍之心，為國君者,

只要能發(fā)揚心中這種善端，推己及人，恩及百姓，就不難保民而王。

文章比較系統(tǒng)地闡發(fā)了孟子的“仁政”和實行王道的主張。

思維導(dǎo)圖

寫作特色

1.高超的論辯技巧。

(1)避實就虛、求同存異的話題轉(zhuǎn)換。齊宣王于談話始便問

“齊桓、晉文之事”，顯而易見，齊宣王有稱霸的野心。孟子以“仲

尼之徒無道齊桓之事……無以，則王乎”這樣一段立場鮮明的回答，

不僅表明了對“霸道”的態(tài)度，又機(jī)智委婉地把談話引向了“王道”，成

功地為下文能向這位君主游說自己的“王道”學(xué)說打下了基礎(chǔ)。

(2)化解敵意、縮短距離的心理戰(zhàn)術(shù)。孟子把話題引向王道

后，并未直接從正面談王道，而用"以羊易牛''的事例肯定齊宣王有不

忍之心，具備了行王道的基本條件。這樣通過發(fā)掘?qū)Ψ介L處，給予對

方信心的方式，在夸贊中講道理，就化解了敵意，緩和了氣氛，縮短

了他與齊宣王之間的心理距離，為他自己及其“王道”學(xué)說能被齊宣王

接受掃除了障礙。

(3)取譬設(shè)喻、逐層推進(jìn)的啟發(fā)術(shù)。孟子善用譬喻陳說事理,

論列是非。要講道理，先舉事例、打比方，使對方有所啟發(fā)，然后再

逐層推進(jìn)，從而揭露出事物的本質(zhì)。如用“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

舉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未，而不見輿薪’’比喻齊宣王不施“王道”是

“不為也，非不能也”，讓齊宣王心理上得到安慰。用“緣木求魚''比

喻齊宣王要以區(qū)區(qū)之齊去戰(zhàn)勝八倍于自己的各諸侯國是多么愚蠢——

霸道是行不通的，徹底打碎了齊宣王的幻想。

(4)明知故問、欲擒故縱的“圍巢門戰(zhàn)術(shù)。要使齊宣王真正傾

心王道，必須根除他心中以霸道得天下的大欲。對此，孟子明知齊宣

王的大欲是什么，卻故意不直說，欲擒故縱，先說五種不足，才引出

大欲。然后以緣木求魚和鄒楚之戰(zhàn)來說明齊王之大欲的行不通和危害,

這使原來高高在上問詢的齊宣王不得不心悅誠服地說出“吾憎”的話來,

齊宣王欲施“霸道”的想法就徹底地被圍而剿之了。

總之，孟子憑著自己高超的論辯藝術(shù)和語言技巧，牽著齊宣王的

鼻子一步步走向“王道”，整篇文章則形成迂回曲折、波瀾起伏的論辯

風(fēng)格，讓人嘆為觀止。

2.比喻、排比修辭手法的運用和和精彩的神態(tài)描寫。

(1)善用比喻，使文章既具有生動的直觀性，又能夠揭露事

物的本質(zhì)。如用“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

末，而不見輿薪”來突出宣王的“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于百姓”，

同樣是力能做到而不做，是“不為也，非不能也。"挾太山以超北

?！迸c“為長者折枝”形象地對比出前者是絕對做不到的，而后者不

過是舉手之勞?！疤煜驴蛇\于掌'’這個比喻，具體形象地說明了王天

下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熬壞厩篝~”的比喻，和孟子其他許多比喻一

樣，已變成今天習(xí)用的成語，它形象地說明了齊宣王要以區(qū)區(qū)之齊去

戰(zhàn)勝八倍于自己的各諸侯國是多么愚蠢，這個生動的比喻，徹底打碎

了齊宣王的幻想，猶如當(dāng)頭棒喝，使文勢如懸崖墜石，有千鈞之力。

(2)排比的運用，也是文章的一大特色。它是散句中的整句,

首先形成文章參差錯落之美，又聲調(diào)鏗鏘，富于音樂性，在內(nèi)容上既

對文章進(jìn)行拓展，又突出思想，加強(qiáng)感情，使文章氣勢盛壯這種方法

運用得好，則能使文彩裴然，行而遠(yuǎn)矣。如“然一羽之不舉……為不

用恩焉”，這一組排比句，以不可辯駁的氣勢說明“不能”是有別于

“不為”的。它的淺顯易懂，還由于排比之中兼用了比喻的手法，真正

是以簡御繁地把難懂的道理輕松自然地講得清楚明白。“為肥甘不足

于口與……便嬖不足使令于前與“，這一組排比句，則是不厭其煩地

故意揣度，既擴(kuò)充了文章的內(nèi)容，又使齊宣王為生活奢侈而自感慚愧,

并進(jìn)而去檢點自己，包含了孟子“民貴君輕”的思想，又迫使齊宣王朝

著王天下的方向邁進(jìn)。“今王發(fā)政施仁……皆欲赴訴于王”，這一組

排比句，從“仕者”“耕者”“商賈”和“天下之欲訴其君者”等四個方

面全方位地展示了“發(fā)政施仁’’的好處，在齊宣王面前顯示了巨大的

誘惑力，展開了一幅“保民而王”的美麗遠(yuǎn)景?！拔瀹€之宅，樹之以

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四個排比句，形象地寫出了小農(nóng)生產(chǎn)豐衣足

食、安居樂業(yè)的情景，不但加強(qiáng)了思想上的說服力，而且加強(qiáng)了情緒

上的感染力。

(3)文章還善于作適當(dāng)?shù)纳駪B(tài)描寫，形象生動地刻畫了人物

性格。如孟子引導(dǎo)齊宣王說出“大欲”時，齊宣王“笑而不言”，這

一筆寫出齊宣王欲霸天下而又躲躲閃閃不那么理直氣壯的神態(tài)，極盡

傳神之妙。

重點句解

[11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

【賞析】睹始知終，由對話的開始可知對話雙方的立場差別很

大。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晉文公定亂扶周，破楚救宋。二者

皆是春秋時的霸主。由此可知，齊宣王想談的是“霸道”之事，而

“霸道”和孟子主張的“王道”是兩個對立面。“霸道”——君

主憑借武力、刑法、權(quán)勢等進(jìn)行統(tǒng)治?！巴醯馈薄匀寮业娜柿x

治理天下。由此可見，談話雙方開始的立場是完全對立的，而且對方

是君王，孟子在這種情形下要想向齊宣王推行他的仁政幾乎是不可能

成功的。

[2]孟子對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無傳

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

【賞析】面對這樣的談話基礎(chǔ)，孟子如何引入正題就顯得非常重

要了，這里孟子用了兩個策略：一是避而不答，孟子用一句托詞“仲

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臣未之聞也“，避開了齊宣王的問題；第

二個策略是轉(zhuǎn)移話題，一句“無以，則王乎？"輕巧地轉(zhuǎn)換了話題，既

不得罪齊宣王又回到自己預(yù)設(shè)的話題上來。

[3]3?曰：“德何如，則可以王矣？”

4.日：“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p>

5.日：“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6.日：“可?！?/p>

【賞析】[論點]針對齊宣王的提問，孟子順勢提出“保民而

王”的觀點，并強(qiáng)調(diào)“保民而無，莫之能御也接著孟子肯定齊宣王

能夠“保民在孟子看來，王天下的關(guān)鍵在于行仁政，所以孟子在此

首先提出“保民而王”的政治主張。

[4】曰：“臣聞之胡航曰：，王坐于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

王見之，曰：，牛何之？，對日：，將以釁鐘。，王曰：舍之！吾不忍其

轂筑，若無罪而就死地?！畬υ唬海粍t廢釁鐘與？’曰：，何可廢也？

以羊易之?！蛔R有諸？”

【賞析】對于宣王的提問“何由知吾可也？“孟子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回顧宣王以羊易牛的故事。足見孟子的論辯策略。這里詳細(xì)敘述

以羊易牛的故事，明確指出“易''的原因是“不忍其轂解”，這不是以大

易小，純粹是出于惻隱之心，為后面的分析議論打下基礎(chǔ)。

［5】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為愛也，臣固知王之

不忍也。”

【賞析】孟子以一句“百姓皆以王為愛也“，使齊宣王陷入不能自

圓其說的尷尬境地，緊接著又替他開脫，以“臣固知王之不忍”與之作

對比，表明自己很了解齊宣王，從而博得了宣王的信任。

［6］曰：“王無異于百姓之以王為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

之？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焉？”

【賞析】這里孟子指出宣王思想和行為上的矛盾，解釋百姓誤解

的原因?！芭Ｑ蚝螕裱桑俊辈还苁桥＿€是羊，都是“就死地”，百姓只看

到了牛羊的大小區(qū)別，沒看到牛羊在"就死地'’方面有什么不同。用

“不忍其轂解”來解釋，好像解釋不通。于是，孟子引導(dǎo)宣王進(jìn)一步思

考，探尋以羊易牛的真正原因。

［7］曰：“無傷也，是乃仁術(shù)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于

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yuǎn)庖

廚也。”

【賞析】［做鋪墊］在齊宣王困惑不解的時候，孟子覺得時機(jī)

成熟，就點出了以羊易牛的原因：是乃仁術(shù)也，見牛未見羊也。接著

進(jìn)行了分析，看見牛那驚恐的樣子，不忍殺它，沒有看到羊驚恐的樣

子，所以以羊換牛。這足以說明宣王有仁慈憐憫之心，有了“保民”的

基本條件、具備施行王道的基礎(chǔ)。同時為下文論說宣王沒有實行“王

道”，“是不為”而“非不能”埋下了伏筆。

[8]曰：“有復(fù)于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

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

【賞析】[比喻、對比論證]運用通俗易懂的比喻進(jìn)行對比，

闡述“不為”的種種表現(xiàn)。為后面的議論打下基礎(chǔ)。以“王許之乎？”這

樣的疑問，啟發(fā)宣王，引導(dǎo)宣王步步進(jìn)入自己預(yù)設(shè)的思路。

[9]“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獨何與？然則

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

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p>

【賞析】接著上面的分析，將論述的重點轉(zhuǎn)到齊宣王身上，說明

齊宣王只恩及禽獸，卻功不至于百姓，這是不肯行王道，而并非“不

能勸說齊宣王應(yīng)該把“不忍”之心推廣到百姓和統(tǒng)一天下的事業(yè)上

去。

[10]曰：“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

【賞析】孟子的論述，自然地引出齊宣王的追問，孟子便有了下

面更明確具體的論述。這不是宣王配合孟子，而是在孟子引導(dǎo)下，宣

王才這么問的，這是孟子論辯藝術(shù)的體現(xiàn)。

[111日：“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钦\不能

也。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

【賞析】［比喻、對比論證］孟子以“挾太山以超北?！焙汀盀?/p>

長者折枝”這組對照性比喻,進(jìn)一步闡明“不為”和“不能”的區(qū)別。比前

面的論述更為明確具體，可見孟子是在啟發(fā)引導(dǎo)宣王的同時，由現(xiàn)象

到本質(zhì)，步步深入地展開論述。

［12］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

運于掌。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舉斯心

加諸彼而已。

【賞析】孟子引經(jīng)據(jù)典，給齊宣王指明了施行王道的具體方法，

就是推恩，推恩的具體做法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

之幼”“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而這些做法的本質(zhì)是“舉

斯心加諸彼”。

［13］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獨何與？權(quán)，

然后知輕重；度，然后知長短；物皆然，心為甚。王請度之！

【賞析】［呼應(yīng)］這里照應(yīng)前面以羊易牛的故事，孟子對齊宣

王提出質(zhì)問，并讓齊宣王自己權(quán)衡，到底是施行王道還是不施行王道。

［14］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將以求吾所大欲也?！?/p>

【賞析】［反面論證］揣測齊宣王"興甲兵''的原因，從“霸道”

的危害的角度，也就是從反面、不施行“王道”的危害的角度，展開下

一層次的論述。孟子先以“興甲兵”幾句，不直說“霸道”，卻列舉了“霸

道''的種種害處，使齊宣王不得不說出“吾何快于是“，從而引導(dǎo)他說

出“大欲”。

[151曰：“否，吾不為是也。”

【賞析】經(jīng)孟子“抑王興甲兵，危士臣"一激，宣王不得不承認(rèn)自

己所懷著的“大欲”，但還是不肯說出它的具體內(nèi)容。孟子就故意提出

“肥甘”“輕暖”“采色”“聲音”等內(nèi)容，旁敲側(cè)擊地襯托出宣王“欲辟土地,

朝秦楚”的稱霸天下的“大欲”。

[16]曰：“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蒞

中國而撫四夷也。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

【賞析】最終孟子道破齊宣王的“大欲”乃是爭霸天下，點明齊宣

王的“大欲”后，旋即以“緣木求魚”這個生動的比喻，徹底打碎了他的

幻想，猶如當(dāng)頭棒喝，使文勢如懸崖墜石，有千鈞之力。

[17]王曰：“若是其甚與？”

【賞析】“若是其甚與？”齊宣王的這個疑問，既有驚訝，也有懷

疑。驚訝是孟子“緣木求魚”的比喻給他帶來的震動，懷疑是因為他難

以輕易放棄自己的“大欲

[18]曰：“殆有甚焉。緣木求魚，雖不得魚，無后災(zāi)；以若

所為，求若所欲，盡心力而為之，后必有災(zāi)?！?/p>

【賞析】孟子通過緣木求魚的比喻，指出實行“霸道”，其危害比

“緣木求魚”還要嚴(yán)重?！熬壞厩篝~”無后災(zāi)，齊宣王的“大欲”不但實現(xiàn)

不了，還有后災(zāi)。使宣王死心塌地地暗中承認(rèn)這種“大欲''是完全沒有

可能實現(xiàn)的。

［19］曰：“然則小固不可以敵大，寡固不可以敵眾，弱固

不可以敵強(qiáng)。海內(nèi)之地，方千里者九，齊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

異于鄒敵楚哉？蓋亦反其本矣？

【賞析】［比喻論證］孟子步步緊逼，以鄒與楚戰(zhàn)為喻，說明

齊國若與天下對抗，強(qiáng)弱不均之勢顯而易見，從而導(dǎo)出小不敵大、寡

不敵眾、弱不敵強(qiáng)的結(jié)論，以使齊宣王徹底放棄“霸道“霸道”的危

害既已講清，孟子再正面論述施行“王道”的威力，就不能不令齊宣王

怦然心動了。

［20］今王發(fā)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

欲耕于王之野，商賈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天下之

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怨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賞析】［排比］孟子運用排比句式，向齊宣王描述了“發(fā)政

施仁”的美好圖景，仕者、耕者、商賈、行旅都聚集到齊國，一派國

泰民安、君民和樂的社會景象。闡明了施行仁政的巨大作用，為進(jìn)一

步闡述自己的仁政主張做了有力的鋪墊。

［21］曰：“無恒產(chǎn)而有恒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恒

產(chǎn)，因無恒心。茍無恒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已。

【賞析】孟子認(rèn)為，百姓要有一定的財產(chǎn)，才能操守道德，如果

百姓窮困不堪，就會走險犯罪?！眰}縻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

百姓生活富裕才能保證社會穩(wěn)定。這為后面孟子宣揚的明君制民之產(chǎn)

的觀點確立了理論依據(jù)。

［22］及陷于罪，然后從而刑之，是罔民也。

【賞析】等百姓犯了罪，用刑罰懲罰他們，這是陷害百姓。這里

面滲透著積極的政治思想：國家應(yīng)該為百姓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而

法制的根本目的是預(yù)防犯罪，而不是懲罰百姓。這也是孟子民本思想

的體現(xiàn)。

［23］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產(chǎn)，必

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兇年免于死亡；然后

驅(qū)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

【賞析】孟子制民之產(chǎn)的目標(biāo)很明確：使百姓有一定的財產(chǎn)侍奉

父母，養(yǎng)活妻子兒女。只有如此，百姓才能安定下來，也能很容易地

讓百姓向善?？梢?，孟子是實實在在地維護(hù)百姓的利益，民有恒產(chǎn)，

進(jìn)而有恒心，君主要“保民而王”。

［24］今也制民之產(chǎn)，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

樂歲終身苦，兇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贍，奚暇治禮義哉？

【賞析】［反面論證］這是現(xiàn)實情況的反映，老百姓生活困苦,

活命都很難，根本無暇講究禮義。從反面論述制民之產(chǎn)的必要性和迫

切性。

［25］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五畝之宅，樹之以桑，

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

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